秦也家住在一个小胡同里，胡同很窄，家家户户的门口几乎都堆着一些可回收的垃圾。

胡同里又很热闹，有人摇扇乘凉，有人用小火炉煮肉，有人围观下棋，有人坐着小马扎听戏……

见秦也回来，有人调侃：“呀，秦也长大了，带女朋友回来了。”

秦也拿出一根烟递给他：“王叔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王叔把烟别在耳后摇着蒲扇继续打趣：“什么时候结婚呀？等着喝你喜酒啊。”

秦也应了一声：“快了。”

他拉着方一南穿过胡同，拐进最里边的小巷子，秦也家的门口有一棵上了年纪的槐树，一眼便能看到。

许是天热了，蚊子多了，秦也奶奶挂了门帘，门帘是黄色的上面印着龙凤，写着万古长青几个大字。

方一南直接愣住，这不是寿单吗？

秦也掀开门帘拉着方一南进了院子，院子很大上面搭着遮阳篷，院子里摆满了纸糊的牛啊马啊童男童女啊还有花圈之类的东西。

秦也指着那些说道：“这些都是我奶奶亲手糊的，纯手工，估计是太丑了都不太好卖。”

方一南有些上头，秦也拉着她上了台阶，屋檐底突然传来一声“欢迎光临”。

方一南猛地抬头，屋里正中放着的棺材正撞眼眸，她蓦然握紧秦也的手。

秦奶奶牛逼！

棺材架在长凳上，秦奶奶挂在上面，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两条腿腾空着。

许是听见了那一声欢迎光临，应了一句：“随便看啊，满两百送冥币。”

方一南怀顾四周，冷汗突然就冒了满背，为什么这些感觉这么可怕？

上次来拿寿盒的时候是太匆忙了嘛？还没来得及害怕？

秦也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秦奶奶矫捷的跳下棺材，手里拿着碗，碗里盛着米，一粒未洒！

“哎呦哎呦，好漂亮的丫头，你就是方一南吧？”秦奶奶把秦也推到一边，拉上方一南的手，“这丫头真俊呐！”

方一南笑道：“奶奶好，这是我给您……”

方一南看着空空的塑料袋，水果呢？

秦奶奶看着塑料袋上的窟窿向后指了指：“那地上撒的是水果吧？”

方一南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秦奶奶塞给她一个盆子安慰道：“没事捡起来洗洗。”

说罢掏出烟盒，给方一南和秦也分别递了一根：“先抽一根，饭快好了。”

方一南单手端着盆子伸手把烟接过来：“奶奶，这院子里抽烟不安全的。”

秦奶奶转身坐在门口的摇椅上，也不点烟，就那么向后一躺，把烟叼在嘴边晃了起来：“不安全就不安全，省了火葬钱。”

……

奶奶心态真好，肯定能活九十九。

方一南和秦也坐在门口台阶上抽烟，天还不算晚，斜阳落下的方向云烫成火，像浪一样在天边席卷，燕子归了巢，隔在院墙外的行人也回了家。

而秦奶奶则睡了过去！！

方一南掐着烟蒂在水泥地上拧了又拧：“秦也我饿了。”

秦也叼着烟靠在后面的廊柱上，他抬着头看天边的云，大片的云朵在他眸中涌动，印得他目光缱绻。

微风正好，夕阳无限，有喜欢的姑娘在身边，秦也感觉所有过往皆融进了此刻。

秦也想，如果婚后的日子也是这般，自己的心也算有个安居之所了。

方一南看向秦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烟灰已经燃了大截，在微风中发着颤。

“秦也，我饿了。”

秦也回神，烟灰掉在T恤上，他伸手弹去：“好，我去做。”

他把奶奶嘴角的烟拿掉，拉了薄毯盖在她身上：“我奶奶只要叼了烟就能睡着，醒来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方一南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说什么话？”

“有一次醒来说她梦到了隔壁老赵家孙子，说那小孩冷。”

“然后呢？”

秦也拉着她进了屋：“然后没过多久，那小孩就溺水了。”

方一南惊叹：“这么神？”

秦也把烟拧灭扔进垃圾桶：“神什么，就是个乌鸦嘴，搞的街坊都不愿意和她说话。”

秦也淘了米，把米放进闷好的红豆上面铺好，又在米上洒了一层小米压实后又洒了红糖，加了一碗水。

他合上电饭煲说道：“我做的米糕要比我奶奶做的好吃多了。”

秦奶奶买了鱼，已经剁好了块，看来只能亲自动手了，方一南挽了袖子。

她取了姜切了块，秦也从后面圈过双臂握上她的手：“笨蛋，要切片，菱形的片。”

秦也示范了一遍，双手托着灶台把方一南圈在怀里：“切啊！”

方一南重新切了姜，又把大葱切成了丝，秦也啧了一声：“你打算蒸鱼？”

方一南摇头：“不啊，奶奶不是切好了块吗，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