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一边推开他，“陛下，臣妾身子还未大好···”

“小骗子，还要骗我，我早问过太医了···”他一边低声说着，吻着我的脸颊，耳垂，伸手便要解开我的衣带。

便是那一瞬间，当我想到他在临兮殿，在凝云阁，在康乾宫，也是这般解开了旁人的衣带，不过一闪而过的念头，我胸口翻涌而上的气闷，抑郁。

我用力的将他推开，一下子坐起身来，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他愣住了，我也呆在原地，半晌，我稍稍压下去那莫名的情绪，用淡然的语气轻声说道：“陛下，臣妾身体不适，陛下还是···”

“你为什么又要赶我走？”他的声音带了一丝的伤心与不解，“你为什么又这样？我几个月都没来坤宁宫了，我也听了你的去了承香殿，召幸了荀美人与范美人，你究竟···为什么？”

“臣妾只是身体不适，陛下···”

“别再喊我陛下！”他低声怒吼，“也不要对我自称臣妾！你自己说过，在你的屋子里你不演！你每次喊我陛下，你每次自称臣妾都是在拒绝我，疏远我！你说，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情这么难受？当初是我要他去旁人那里，是我要做贤德大度的皇后，他不在我跟前的几个月我丝毫没有什么难过，也不觉得孤单寂寞。

可偏偏，他来了，他躺在我的身边，我却开始心情复杂，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样？

我的沉默不语更加让他恼怒，他掰过我的身子，钳住我的肩膀，低下头，面对我时语气忽然软下去：“我们之前明明···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你若是不想让我去别人那里，不想让我召旁的妃嫔侍寝···”

“臣妾没有这样想，”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也不想再去深究自己的心情，说到底，在这深宫里，有谁会在意一个人的情绪如何呢？“陛下召幸谁，宿在哪儿，臣妾都不该过问，陛下也无需去想臣妾是否介意。臣妾恳求陛下，只让臣妾做个贤后吧。”

“我不要一个贤后！我要一个妻子！”他再次被我激怒，“我要你的真心真意，我只要你的真心真意！我不要看见你在我面前伪装，我想看着你开心便笑，不开心便发脾气，我要那个真实的你，你明白吗？”

“这就是真实的我，”我抬起脸来，“陛下还想要什么样的我？”

“难道曾经的日日夜夜都是虚假吗？难道直到现在你的心仍旧没有对着我打开分毫吗？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推开我？为什么总是这样疏远我？你就没想过我会难过，会伤心吗？”

“陛下为什么要伤心？”面对着他一句又一句的责问，我也恼了，甩开他的手，反问道，“说到底陛下真的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陛下对我的情意又真的那么深刻吗？陛下是从何时爱上我？陛下爱上的又是哪个我？是当初马球场上与陛下对阵的我？是与陛下一起打猎的我？还是能辅佐陛下顺利登上皇位的我？”

“纳兰玉，你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吗？”他侧过头，轻轻合上了眼，声音里尽是强压的怒气。

“知道又如何？是你非要强求，不是我！”

“所以，”他缓缓睁开眼，直视着我，复杂的眼神，冷若冰霜的脸，平静的反问，“一直以来我做的一切，在你心里，都是强求是吗？”

我没有答话，我的整个脑子都是乱的，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忘记了我们为什么会吵起来，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好，”他又再开了口，冰冷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就连我的心也随之一颤，他抓住我的肩膀，饱含着怒火，报复的强吻落下之前，我听到他说，“你若觉得是强求，那我便一直强求下去···”

我挣扎了一下，只还未挣开他的手已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粗暴的扯开了我的衣带，按住了我的双手，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柔情，只有冷酷的进攻，掠夺，占有。

坤宁宫的夜，又冷了几分。

我在昏暗里望着他沉睡的脸，曾经的缠绵悱恻，耳鬓厮磨一点点浮现在脑中，不由得，我抬手抚上他的面颊，却在瞬间无法控制的想到他也是这样的安睡在旁人的枕侧···

那种难言的情绪再次涌上来，我的手颤了一下，就在我要收回时却突然被他抓住。

他没有睁开眼，却紧紧的将我搂进怀里。

“玉儿···”他轻声唤着我，“玉儿，再叫一遍我的名字好不好？”

终究是我输了。

当我开始挣扎的时候，当我开始在意他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候，当我想到他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而无法忍受的时候，我已经输了。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上，拥住他。

“言真···”

我的声音很轻，他却在听到的那一刻又再翻身朝我压下来···

他不停的唤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