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出了迷雾，柴飞白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坐在车子后座上，像是落枕一般，一直扭头看向窗外，不愿意朝前面多看一眼。

等下车的时候，几乎都是同手同脚的走下来的。

墨以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点担心给他吓出病来，“你没事吧。”

“没事就吃溜溜梅。”柴飞白立即接道。

墨以：......

完了，这孩子没救了。

没办法，墨以只能问了柴飞白的手机号，给对方发送了个好友请求之后，问明白地址，打车将人塞进去。

“你对朋友还挺好。”望舒抱着胳膊感叹。

“他被吓得够呛，不知道晚上回去能不能休息好。”

望舒手拍打着自己的胳膊，“要是吃个宵夜，可能就好多了吧。”

墨以：......这和宵夜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个望舒不应该算是鬼吗？现在天都快亮了，这人怎么还在这儿，“你，不回去吗？一会儿太阳该出来了，别给你晒化了。”

“我又不是雪人。”望舒叹口气，“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过了宵夜的点儿了啊，该吃早饭了。”

像是怕墨以还不能领会似的，他继续说道，“听说你上次请阎君吃了火锅？听着挺好吃。”

弄了半天是想蹭饭吃......

墨以自然没有拒绝，事实上他还有不少问题想要问望舒，“走吧，不过现在这个点儿，好多店都没开门，我知道一个早餐店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这话说的，怎么好意思呢。”话是这么说，望舒的脚步却一刻没停。

这个点儿，就算是早餐店也是刚开门，他们两人到的时候，外面的桌椅上就坐着两个男的，看样子像是加班熬了一宿，一脸颓唐的样子看的墨以心有戚戚，觉得看见了之前的自己。

早餐店的老板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奶奶，见到墨以后亲切的打了声招呼，“今天这么早啊，好几天没来了。”

“前两天给朋友帮忙，来不及吃早饭，”墨以笑着，带望舒坐在自己最喜欢的座位上，“还照老样子来两份，再多来两笼包子。”

望舒坐在墨以对面，期待的搓手，不错眼珠子地看着老板娘的动作。

墨以发现，对比蒋歆来说，望舒身上多了点活人的感觉，他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和蒋歆，怎么能正常吃东西？”

“阎君和我，其实是介于人和鬼之间的，进入不了轮回，也没有办法在人间生活。”

墨以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的谈话后，继续问道，“阎君，你是说蒋歆吗？”

传说中，地府中的统治者并不只有一位，而是分为十位，各司其职，有人专管轮回转世，有人负责判断人的功过。

老板娘先给他们上了两碗豆腐脑，望舒拿着小勺，也和蒋歆一样不怕烫，一边吃一边回答墨以的问题，“他没给你说啊，不过也是，阎君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那我和你讲讲吧。”

这一家的豆腐脑又嫩又滑，像是要自己往肚子中跑，望舒已经被豆腐脑征服，将事情的原委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最近地府前段时间出了些事故，造成阴差短缺，所以蒋歆和望舒这段时间一直在到处物色合适的人选，去地府帮忙做一些不危险的事情。

而蒋歆作为十位阎君之一的秦广王，专门负责审判进入阴间的鬼，定了功过之后就送去其他地狱受刑，

所以说，蒋歆想要给人添几天寿数，也不算是难事，而昨天墨以所看见的那一大片荒废的城市，都是蒋歆的管辖范围。

墨以：“......所以，那个叫陈坚的，是不是根本就没死？”

“当然不能害死人，”望舒把最后一口豆腐脑喂进嘴里，“那是找了个同事假扮的。要是不吓一吓另外那几个人，万一以后出事了还是我的罪过。”

“没想到你还在意这个。”墨以有点意外。在大众的印象里，地府的阴差都是那种不顾活人死活的怪物。

“那可不嘛，现在可不比从前了。”望舒叹了一口气，大有要吐苦水的意思。

望舒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你是不知道咱家阎君现在的手段，说现在整个地府有了新规矩。什么不许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不能随意干涉阳间的事务，麻烦死了.......”

墨以看向悄无声息站在了望舒身后的蒋歆：......

在和同事说上司坏话被本人听见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那边望舒还在埋头吃小笼包，“有了这些条例之后我就好久没吃过东西了，本来嘛，我们就不比新死的鬼有人祭拜，我给你说，别看阎君不说话，他也羡慕有供奉的鬼呢.....”

墨以：“......别说了，喝点豆浆吧。”

他都感觉到蒋歆身上传来的冷气了。

“还没说完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蒋歆幽幽问道。

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