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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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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爷爷说过,他年轻时候当过石匠,同村里的人一起出去采石头。在空旷的采石场上,到处都是铁锤敲击凿子的“叮叮当当”的凿石声。

到了晚上,耳朵里就全是这种声音,但是因为疲惫,所以并不妨碍睡眠。

当石匠手里的大铁锤每抡一下,铁凿就往石头里猛钻一下,石头也就被一点一点的瓦解,变成石匠心目中想要的模样。而伴随着铁锤的每一次用力挥下,凿子凿在坚硬的石头上的每一凿,就会有许多白色的石头灰随风四处飞扬。

打石场上的汉子们都光着膀子,晒得黝黑的颈子上挂着条黢黑的白色汗巾,头顶着毒辣的烈日,背上就像被火烧一样疼,豆大粒的汗珠如下雨一样死劲流。

那些白色石灰都粘在了身上和脸上,一个个跟涂了层灰黑色的胭脂似的,全身上下跟从煤窑里钻出来的一个样儿,然而确实是不比煤窑的环境要好多少。只是为了吃饭糊口,都下死劲干着,也干得如火如荼,一天就很快过去。

和爷爷同村一起的几个小伙子吃苦吃不惯,白天不认认真真的干活,晚上躺在床上这疼那疼的叫苦连天。

爷爷颇为反感他们,以与他们同村为耻!他觉得如果连这点小苦都吃不了,那以后怎么吃比这更大的大苦呢?以后要吃的苦可多着呢,多得数都数不完,所以今天吃的这点小苦根本不算什么!

这是当时爷爷对于生活很早就作出的觉悟,在后来就变成了他的人生大道理。

他十分笃定他这个道理,为此他用了大半辈子来实践,结果也确实是这样的:小苦吃不了就肯定也吃不了大苦,一个脚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得来的才是最稳当妥帖的。

所以爷爷白天用凿子凿石头始终都是认认真真的凿的,晚上躺在床上就睡,从来不看别人的眼色做事,受委屈也从来没吭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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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爷爷跟我提起这些时,他总跟我说吃亏是福。

因此爷爷曾骄傲的对我说过,他这样打出来的石头不光平整结实,还比别人的方正,棱角更分明,更美观,东家更喜欢。

后来爷爷自然成了我们村里最好的打石匠,响誉家乡。若有人家盖房垒坟包需要用到石头的,跨河隔村也要来请爷爷出山。

爷爷还跟我说过,他就是在我奶家里做工的时候认识我奶的。

在我奶家认识我奶的,这话听起来有点绕,当时我也是糊涂了好一阵子,以为在我奶家里认识我奶,那么我的奶是谁?一时间爷爷讲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了。

但爷爷又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这句我就懂了。每次爷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就会洋溢出灿烂的笑容,这就代表着他要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众多传奇故事了。

爷爷的传奇故事好像永远讲不完似的,至今我也没听到过重样儿的。于是我就觉得爷爷在跟我吹牛皮鼓,嘴巴都吹歪了。但我没有证据证明。

每当爷爷语无伦次,没有语序的对我滔滔不绝的讲故事的时候,我只要一看到他脸上洋溢出的慈祥的笑容和他那朴实无华的语言,像水一样的总是能够流进我的心里,令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使我对爷爷所讲的故事又会毫不怀疑的相信。

爷爷从没跟我说过他自己为啥要当农民,但他当起农民来比谁都要好。他的手臂粗壮有力,双腿结结实实的,耕田犁地、插秧种稻谁都比不过他。

但就是这样一个勤勤恳恳,耐饥耐苦,老实巴交又精明能干的人的一生却命运多舛。前面的且不提,就从我来到人世之后说起。

在我一岁那年,奶奶生病去离开了人世。我不记得奶奶的样子,但也许就是从这天开始,爷爷的头发逐渐变得的花白。后来父亲跟母亲又闹离异,天天动手打架,一年之后就离了婚。

父亲和母亲离婚之后,为了我是跟母亲还是跟父亲,他们又打了几个月的官司,最终我跟了父亲。

但父亲那时年轻气盛,想到城里去打拼出一片事业,留下我一个人在农村,成为了万千留守儿童里的万千分之一。我的身边就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爷爷。

本应该享清福的爷爷,面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孤雏,什么也话没有说,像是本来就应该的那样接过父亲的担子,尽心尽力地抚育着我。

他一点点看着我长大,我也一点点看着他衰老。我的身体一天天茁壮了,他的身体也一天天佝偻了……他送我去上学,替我做饭洗衣,无论春夏秋冬,一来就是十年。

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要比别人要勤奋,天没有亮就起来给家里备饭,然后下地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到正午,回来草草吃上两口饭,就又扛着锄头下到地里去了,直到天空黑净,我的肚子饿得发痛了,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的腰出问题了,每次起床总是要躺上许久的功夫才能起来;腿脚也出了毛病,遇到阴雨天气就胀痛得厉害。

看着爷爷苍老憔悴的面容,我不经感叹原来这么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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