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默依离开宴会厅，拐了个弯，被人挡住路。

一个中年男人，气质儒雅，有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有点面熟……

她绕开继续走，中年男人再次挡在面前。

看来就是冲她来的。

她没开口。既然对方有事，该自己报上名来。

虞默依以为这人想通过她找展决，可似乎想错了，他一直盯着她看，好像想在她脸上找出什么痕迹。

“你姓虞，尔虞我诈的虞，对吗？你的母亲，是虞慧心？”中年男人急切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年22岁。”

认识虞慧心的人知道她的年龄没什么稀奇，但这个人态度很不寻常。

她反问：“你是谁？”

“我不知道慧心有没有跟你提起我，我是……向显华。”

向？

难怪觉得面熟，今天他很多时候都在向家双胞胎旁边，他们父子长得挺像。

没记错的话，他的妻子也来了，幸福的一家四口。

虞默依嗤笑道：“向先生，你该不会想说你是我爸？怎么，你女儿莫名其妙找我麻烦不够，你这个当爹的也来掺一脚？你们向家人脑子有毛病就去治，别出来胡乱咬人。”

她一般不骂人，除非忍不住。

前面的问题还能说是朋友问候，后面什么“慧心”“提起我”？傻子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是的，我……”

“你什么？你女儿来了，让开。”

向千晴在拐角处走出来，“爸，妈找你……”

向显华不好再说什么，虞默依直接走人。

还没到裴芸杉的房间，听说展决和肖风扬竟然打起来了，她一时顾不上好友，匆匆回去找他。

……

没有打起来。

但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一言不合随时可能动手。

展决说完那句话，四周鸦雀无声，别说上前劝阻，动都不敢动。

“如果不是我送她去医院，你根本不会认识她，更不会有后来的事。”

香烟快要燃尽，他吸了最后一口，烟头掉在地上。

踩灭余火，顺势站起。

两个男人身高相当，这样面对面站着，越发剑拔弩张。

“你问我怎么做兄弟的，这个问题我更想问你。”

肖风扬脸色铁青，但展决的问题，他无可辩驳。

那天他陪母亲看病，碰到展决抱着个小姑娘进医院。

展决有重要公事不能久留，找来医生，又请他母亲代为看顾，就先走了。

“你的愤怒我理解，觉得我和她在一起，让你没面子了。那我的愤怒，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他挪开衣领上肖风扬的手，那只手刚开始力道很大，可随着后面的话，渐渐松开。

“风扬，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认为我是一个看见路人晕倒，就会亲自送去医院的人？”

这个问题不用肖风扬，旁边随便抓一个人都可以回答：他不是。

不是说他冷血，身边又不缺司机保镖，帮助别人用不着他亲自上。

所以……

肖风扬声音发哑，“你们早就认识了？”

“八年前我们就见过。”

似乎回忆起那时，展决的眼神漫过一丝柔和。

“所以风扬，她本来就不是你的，而你……也没有喜欢过她，何必纠缠？以后她会是展家的女主人，你确定就此与展家决裂？”

这问题就严重了。

恐怕换了谁，都不会为一个已经是过去式的女人，和世交决裂。

肖风扬眼睛冒出血丝，迟迟没有回答。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展决也不需要他回答，“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她和肖家的流言。”

这是对其他人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没人想担上挑拨展肖两家关系的罪名。

展决上前一步，拍拍肖风扬肩膀，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表达友好的动作。

只有肖风扬，听见他那压得极低的声音——

“韩诗的侧脸跟她有几分相似，你酒后和韩诗发生了关系。向千晴不过是个幌子，你想试探她，看她对你的‘真爱’是什么反应。”

“其实我很感谢你，风扬。明明喜欢她，却用最愚蠢的方式将她越推越远。”

肖风扬猛然回头，展决已经越过他。

“依依，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肖风扬转身，看着展决走向她，万分自然地牵起手，消失在走廊尽头。

脑海里充斥着展决说的每一句话，最后停留在那一句：她本来就不是你的。

……

宴会厅中，姚娉婷掐了掐江远的手。

“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