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骑着马缓缓走在街道上,远处吹来秋日的风,伴着桂花香气吹动她鬓边的发。
夜市的小摊贩们忙碌着,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在街上玩闹。
霍灵下马去买了两串糖葫芦。她从前最喜欢的就是爹爹应酬完回来给她带的糖葫芦,里面夹着甜软的糯米。
她翻了翻随身携带的钱袋,里面都是碎的金和银,还有几张折叠好的银票。
递给小摊贩一块银子,那人惶恐地说:“小姐,我这也找不开呀,您给四个铜板就可以了。”
好巧不巧,霍灵口袋里没有铜板。
她想了想,准备把糖葫芦放回去了。
此时,一只手挡住她的手,霍灵皱着眉侧头,却见身边的人是钟毅。
钟毅也看着她,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刚刚得了那么多奖赏,此时拿四个铜板买个糖葫芦都不舍得?
身后的奉然给了小贩四个铜板。霍灵见此,大方道:“多谢殿...少爷,待我回家取了铜板还您。”
钟毅摇摇头:“不必了。就当我请你了。”
“那我下次请您喝酒。”霍灵对他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在钟毅眼里比糖葫芦还要甜。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奉然牵着霍灵的马走在后面。
“您这是要去哪?”霍灵咬着糖葫芦,悄悄地说。
她往钟毅这边凑,钟毅只觉得一股焦糖山楂的味道扑面而来。
面色冷淡的高大男子往一旁靠了靠,他耳朵尖微红,还是不动声色道:“去奕王府。”
霍灵点点头。
原来奕王也会逛夜市啊。真是接地气的王爷。
“太后为令慈赐了诰命,明日圣旨随着你的封赏到。”钟毅淡淡地说。这街上的热闹和嘈杂好似离这个男人很远。
霍灵封侯时不太高兴,如今听见母亲成了诰命夫人,倒是表现出高兴了。
“臣先谢过太后,谢过王爷!”
钟毅侧头看向她,身旁的女子眼里倒映着街上的光,比星子还亮。她洁白的齿咬在糖葫芦上,说话的时候还对他笑。
要不是看过霍灵浴血奋战的模样,钟毅几乎要认为这个女子就是娇养在京城的世家小姐了。她看起来柔软而天真,纯粹得像刚出世的小鸟。
凉风一阵一阵吹过,霍灵安静地吃着糖葫芦,不时和钟毅搭话。
钟毅抿着唇。他觉得自己有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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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
王城中央坐落着一片深绿,辉煌的建筑旁围绕着蓝色的水和苍翠的木。
珲冶斜靠在榻上,几个漂亮的侍女为他按摩着腿部。
“王,十一王子到了。”
榻上的男人用脚勾起一个侍女的下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侍女却战战兢兢。
“你手劲大了。怎么,十一就让你如此激动?”
说罢,他一脚踹向那少女的脸。
十一进来时,正看到这样的场面。
少女脸歪到一边,嘴里流出鲜血,染红了地毯。
有侍卫进来拉起那个少女,十一知道,那少女已经没有活路了。
“十一见过父亲。”
珲冶漫不经心地看向自己这有些记不得面容的儿子,没有说话。
他有很多孩子,珲冶时常不知道谁是谁。
但是这十一,从前他也曾上过心。
珲冶不说起,十一就只能一直跪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珲冶才开口:“十一,你是出家人,刚刚那画面你没有反应吗?”
十一低着头道:“惹怒父亲,便该死。”
珲冶哈哈大笑:“本王还以为那群和尚把你教得多好呢。”
他的面色突然阴沉下来:“不是让你去乾朝做质子?为何会被人送回?”
十一匍匐在地上,压着心中的恐惧:“父亲,十一是被襄王的人救走了,襄王让十一给父亲带话,他们愿意和父亲结盟,内外一起进攻搅乱乾朝,事后给我们西北的...”
珲冶赤着脚走上前,一把抓起十一,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襄王?襄王现在已经死了!质子被人救走,乾朝皇帝第一个就会怀疑我们的诚意!”
“不是十一,不是十一!”往日温和的净涤哭着摇头,“是奕王!是霍灵!是他们坏了父亲好事!”
珲冶提起十一,一拳一拳砸在他身上,佛珠散落了一地。
等珲冶发泄够了,他像对待狗一样把十一丢在地上。
侍女双手递给珲冶手帕,珲冶接过来低头擦手。
“既然你当不了质子,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对吧,”珲冶一边喘气一边看十一,“你母亲是谁?回去告诉她,把你弟弟妹妹送到乾朝去。”
十一倒在地上蜷缩着,说不出话来。
“来人,”珲冶不再看他,“把十一王子带回去!”
几个侍卫把十一拖了下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