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勉勉急着要把计划讲出来，并没有在意。

“咱们还可以在城中一些女客光顾的铺子，放免费的药物、月事带……”

“咳咳……”

她的话音，被王妃打断。

尉迟夫人含笑埋头吃饭。

旁边的七婆、莲儿等人，又羞又感动的看着这位大胆的小姐。

可每个人的心里暖暖的，也都觉得，她真好，她真可靠。

方勉勉从王妃的神色，意识到这个时代，即便是一群女人之间，也有“月事羞耻”。

那么，改变观念，便从此开始吧。

“王妃，夫人，恕我冒失。月事于女子而言，是何等珍贵又辛苦的事。若非女子每月承受着这些，哪来的子孙繁衍。即便是最普通的女子，生儿育女绵延子嗣，便是居功至伟的。”

尉迟夫人搁下筷子，双手搭在圆滚滚的肚子上，有些哽咽。

她这一胎怀得辛苦。可作为御南军的家眷，她得咬牙默默承受，不可叫苦一声。

又因为先前生了两胎女儿，便在丈夫和小妾处，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御南卿肯定了女子的价值，就是肯定了她们母女……

她的隐忍委屈，终于转成了窝心。只是被教养束缚着，不敢失态。

王妃微微叹一声，拍了拍方勉勉的手。

“你呀……也是，我岂可拘束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由着你，我会和王爷一样支持你。”

方勉勉献上一个俏皮的笑，像是一位精灵古怪的妹妹。

尉迟夫人不觉也跟着笑起来，心里再一次感激，御南卿接她来王府生产。

她原本是为了配合丈夫，才不得不来。

不过心里到底有些顾虑，怕在王府言行不周、失了身份。

可这半日相处下来，她竟然觉得在王府比在家中，更让她呼吸畅快。

她先前也来过王府，没少跟王妃闲谈。

王妃虽随和贤惠，到底是有些拘礼。双方谨守本分，客套盖过了真心。

可现在的王府，好像与之前不一样了。

尉迟夫人稍微体察，就知道改变来自御南卿，这位看起来还不够双十年华的少女。

只要有她在场，人总是会不自觉的能被她周身散发的一种力量滋养抚慰着，心境豁然开朗，精气神都昂扬起来。

若要咬文嚼字的来说，该是，她有让人感觉到自由、舒畅、振奋的魅力。

尉迟夫人没见过观明台和凌波楼的御南卿，以为这就是御南卿得盛州百姓赞誉的根本。

方勉勉见尉迟夫人总是含笑看着自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尉迟嫂子……”

她这甜甜的一声，让席间的气氛更是松快。

原本的王妃、御南卿、下属夫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姐妹姑嫂间的情分。

“要我说，也别一口一个王妃了，叫我姐姐，叫她妹妹，大家都自在些。”

王妃自幼家教极好，也懂得适时变通。

她从方勉勉安排尉迟夫人进府，到方才听她主张建女子学院，就品出了这位妹妹的用意。

因此也顺势而为，乐于配合。

毕竟，她最是清楚，这位十九岁的女子，可是能与王爷坐而论道两天两夜，让王爷彻底信服的人。

傍晚，白衣阁无波楼，书房。

方勉勉将一堆白册堆在书案上，炫耀式的看着季霈。

“季行长，我这些方案可值钱了，你得想办法卖出个百万两银子来。”

季霈行过礼，先取了一册，站着阅览。

这本封面上写“御南冰室”的册子里，详细到规划了制作、运输、售卖、说辞、管理、授权等全流程。

里面的有些词汇，季霈从没见过，但放在整个方案里，他是能理解的。

季霈顾不上多说，坐到书案边，一册一册的翻阅。

方勉勉不打扰他，也提笔再写一些排布。

伶舟阙进来，见这二人安静的各做各事，有些好奇。

他捡了书案上的白册随便一阅，视线在娟秀小楷和方勉勉的笔下来回移动。

没错了，又是这女子的手笔。

伶舟阙微微皱眉，甚至是不觉的眯了眼睛。

他不得不叹服，即便是自己，也想不出这些千奇百怪、又实在好用的招数来。

而博览群书、学富五车的他更是清楚，这些东西，都不是书上学来的。

“啧啧啧，我不得不怀疑，你这脑袋瓜里，是不是住了一位天外来客在做你的老师。”

伶舟阙的话，打断了方勉勉，但并没有把痴迷于看册子的季霈叫醒。

方勉勉起身出了书房，与跟出来的伶舟阙一起观赏落日。

“明日我去盛祥公府拜会。后日上午去府衙，下午见御南行的股主们。大后日……我要放假。”

“然后呢？”

“出发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