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的心理状态处于极度崩溃中,她的手机一下一下拨打着苏晨的电话,却始终都是听着提示音响到自动挂断。
她发出去的无数条短信都仿佛石沉大海,收不到任何回应。
宋女士看她状态不好,也不好过多责备,走进厨房给她倒水。
她是不知道苏晨家发生的事情的,单纯还以为是闺女被放了鸽子。
就在这时,余笙的手机忽然进来了一条短信,她几乎是颤抖着点开,是苏晨发来的。
他说,别再找我了,忘了我。
余笙疯了一样打他电话,一声声无人接听的电子音让她绝望。
她一连发了十几条消息问他在哪,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宋女士端着水杯走出来,就见余笙急匆匆出了门,鞋都来不及换。
“诶,你去哪……”
她担心会出事,放下水杯也赶紧跟了出去。
已至黄昏,苏晨家这一片儿的居民因为凶杀案警方还没有抓到凶手,有很多暂时都搬去亲戚朋友家住去了,还有些没有搬走的,也都不敢出门,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周围静得有些可怕。
余笙咬着牙,进了苏晨家那一栋楼,楼道的声控灯似乎坏了,只靠从窗口渗进来的模糊的光亮照明,楼道上的光线有些昏暗,她边给苏晨边往楼上走,她记得在三楼。
四周真的很安静,安静得没有一丝活气。
而她现在要去的,是一间刚死过人的屋子。
她不确定苏晨在不在家,但她总要试一试。
三楼有两户,面对着楼梯就有一户,旁边还有一户,旁边的那户门口还有未冲洗掉的一些干涸的血迹。
她走到旁边那户,深吸了口气,正要敲门,忽然从旁边的阴影处窜出来一个人,狠狠捂住她的嘴,她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三楼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被严丝合缝的关上,整个屋子里一片漆黑,如果不是从黑暗中能听到轻微的喘息声,会让人几乎以为房间里没有人。
开启了静音的手机不断有来电提醒,亮光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烁,苏晨看也不看,只是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仰着头看天花板,左手捏着一张相片,右手不停的摩擦着黑漆漆的手枪。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他心底崩溃到极致快要爆开的情绪。
手里这把枪现在是他生命的唯一寄托。
枪是他偷来的。
二十四小时前,苏晨回家看到遍地的血,报了警,打了120。
二十三个小时前,林淑今捂着脖子上的致命伤,血不断从她手指缝里渗出来,苏晨赤红着双眼,要抱她去医院。
林淑今挣扎着从包里翻出来一张相片,告诉他这是他快有十年未见的爸爸,她断断续续着说,他是老苏的骄傲。
两分钟后,林淑今在他怀里断了气。
十分钟后,救护车和警察同时赶到,他跪在地上求医生救她,医生试了心跳脉搏说林淑今已经救不活了,他一口心头血吐出来,最后120带走了他。
十七个小时前,他躺在医院病床上从噩梦中惊醒,他以为这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好了,却被守在床边等着做笔录的警察带去了警察局。
一个小时后,他见到了警察局的赵局长,说他是他爸爸的朋友,他可以叫他赵叔叔。
他问赵叔叔,说我爸爸呢?
赵局长沉默了很久,告诉他,你爸爸八年前就为国捐躯了。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好似轻易就接受了这个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喉间溢出的血被他咽了回去,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十五个小时前,查监控的年轻警察告诉他,杀人犯站的位置是监控盲区,本来可以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杀人,被受害者察觉,林淑今女士跟他僵持了许久,最终将他拉到监控下。
苏晨记住了这张脸,血红的记忆里,所有理智不复存在,唯一记得的是这张恨之入骨的脸。
年轻警察告诉他说,这个杀人犯是他爸爸之前抓捕过的一个被枪毙了的毒贩的家属,也从事过贩毒,不过携带的不多,所以只坐了牢,不久才出来,他现在还在那片儿区域活动,鸡贼的很不容易抓住,似乎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很有可能要报复苏晨,说让他小心点,按照规定要派警察保护他,苏晨摇头说不用,我等着他来,只怕他不来。
年轻警察说烈士家属要受到保护苏晨说我不是烈士家属我就是烈士。
十四个小时前,老刘找到了警察局,吵着要见苏晨,赵局长问他见不见,他摇头,说不见,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缓缓的,真诚的鞠了一躬,窗那头的老刘泪流满面。
十三个小时前,苏晨坐在局长办公室,说赵叔叔我想休息一会,赵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说好有事叫他,苏晨低声说好,等赵局长走后,他拿走了抽屉里的一把手枪。
……
三个小时前,他从警察局出来,赵局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