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怯怯的蜷缩成一团,无助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战西赆对女人一向只有那么点耐性,他伸手上前:
“那就我帮你脱。”
还没等他碰到,顾语便开始厉声尖叫:
“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
女人真是个麻烦!
战西赆举起手来:
“我这个人,做好事向来只凭一时兴起,我可以不碰你,但我数三个数,你要是还不脱,那你就自己在这儿呆着吧。”
说完,战西赆转过身去,开始报数:
“一。”
“二。”
在稍作停顿后,战西赆听到身后蜷缩的人儿有了小小的动静,于是他喊了声:
“三。”
与此同时转过身来:
“我去!”
见鬼了!
这个女人,几乎是把自己给脱光了。
吓的他又连忙转了过去。
“你把衣服穿好,有伤的地方露出来就行了。”
身后的顾语,虚弱的回他:
“我的胳膊抬不起来了,疼。”
最后那个疼字,带着颤音,听的人都不由得心里一揪。
这些年来,即便战西赆厌恶女人,却也有不少不怕死的人往他身上扑。
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就是女人的身子么。
战西赆转过身来,本打算快速的把西装给她遮住身子的,但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顾语的胳膊上。
被钢笔刺过的地方,伤口触目惊心。
从伤势来看,当时的陆叙应该是用尽了一个男子本来的力气,所以笔尖扎进去很深。
战西赆心有不忍,他已经后悔没有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了。
看到战西赆眼里的怜惜,顾语声音微弱道:
“虽然很疼,但我可以忍,反正我身上最疼的伤口,也不在此。”
最疼的,是心。
战西赆帮她遮盖好,然后熟练的准备清理伤口需要用到的器材。
“我已经很多年不碰这些了,下手会很重,你忍着点。”
处理伤口时,战西赆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但他的手,真的很轻柔。
即便是疼,顾语也没哼过半声。
直到所有伤口都清理完,战西赆走出去,看到咨询室的椅子上摆着一件白色珊瑚绒睡袍,上面放着一张字条:
新买的,洗过,但没穿过。
方牧也有洁癖,买回来的衣服都要先清洗消毒才会穿上身。
战西赆拿着睡袍进去,递给她:
“能自己穿吗?”
顾语摇头:
“不能。”
战西赆微微一声叹息,把睡袍小心翼翼的帮她穿好,最后贴心的系好结。
“我助理在楼下,他会送你回去。”
顾语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
“我没有家了。”
战西赆退后两步:
“那就住酒店。”
顾语垂下眼睑:
“我也没有钱,还负债累累。”
战西赆瞬间来火了:
“所以你是打算赖上我?”
这个女人,得寸进尺。
救她已经是战西赆生平做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
顾语拖着疼痛的身子往前挪了一小步,费力的抬起手来,拽住他的衣角,十分卑微的乞求:
“我可以把身子给你,你能收留我几天吗?”
仅仅只是收留的话,战西赆或许会动恻隐之心。
毕竟当初母亲被战家赶出去后,但凡有人伸以援手,她都不会跳楼自尽。
可顾语前面那一句把身子给你,瞬间激怒了战西赆:
“真想把自己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很抱歉,我战西赆对你这样的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你滚吧。”
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啊!
战西赆背过身,不愿再多看顾语一眼。
顾语拖着伤残的身体,一把抱住战西赆:
“我顾语,至今清白。”
战西赆本能的一把甩开她。
根本站立不稳的顾语,整个身子往一旁倒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战西赆又气又恼:
“你若清白,就更应该自强自爱。”
自强?
如何自强?
她刚经历了父母因巨额债务无力偿还双双服毒自杀身亡,顾家宣告破产后又被收购的两重打击。
本以为陆家在此时把原定的婚礼提前,是念在与顾家往日的情分上,想早点娶她过门。
没想到婚礼上又出了这样的变故,那个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差点要了她的命。
顾语失声苦笑:
“不自爱又如何,横竖我已恶名昭著声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