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去帝京时，父亲是身后身，离开西界前往帝国，是眼前路。”

“十五岁回西界时，罗今杰是身后身，离开帝京前往西界海，是眼前路。”

“十八岁从你手中逃脱，没有身后身，只有亡命天涯的眼前路。”

“十八岁…如今…没有身后身，没有眼前路。”

“我所珍视的，想要守护的，就像是手中的细沙。没有办法握紧，最终手心一粒不剩。”

少年回过头，缓缓走向坐视这一切发生的那位神明，惨然笑道。

在这最靠近天穹之处，他屈膝跪在神明的面前。

“不要救我，杀了我吧。”

沈我看着少年眼眶中快要涌出的泪水，以及脸上病态的笑容，叹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有。”

……

“将我带去神祇的脚下

我将会是忠诚的恶犬，匍匐在谎言铺就的道路上

口诵虔诚，奉祂为唯一

一一道来我所有罪孽，供诉我所有忏悔

以便接受赐我卑微生命，进入那徘徊的利刃

让我进入神明的手心得到救赎。”

低吟浅唱的歌声，被高空的风淹没，被孤独的云听见。

……

陆藏大概的想明白了。

也将前前后后的蛛丝马迹拼凑起一个真相。

那便是，自始至终，这位人们口中的神明，都在坐视一切发生。

他有天大的能力，却坐视一切发生。

甚至在这其中推波助澜。

客栈酒馆的演义评书中，总是会有很多神魔相关的故事。

而那些故事都很统一，传说中霍乱世间的邪魔来自九幽地底，邪魔从阴暗潮湿的地下爬出得见天日，而后为祸人间。

人间正义之士将其铲除，又或者有从天而降的神明，斩妖除魔，还人间太平。

邪魔来自九幽地底……

恰恰相反，其来自于九天之上。

当邪魔从天而降，人们称之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