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起而攻之？”

陆藏听到之后，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马多默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跑到你们扑浪人江北岸驻地将一群人给打晕了这件事？”

“我没忘记，但这也不是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事情”，马多默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群起而攻之，不是扑浪人对你，而是那些跟我们扑浪人有关系的帮派，将会对你想要成立的西界帮派群起而攻之。你能护住一个人，难不成你能穿梭全城时时刻刻保护着每一个西界人么？”

马多默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西界流民在帝京讨生活本来就不易，若是将西界流民聚集起来建立帮派，只怕更会成为靶子，连累那些没有入帮派只想安心生活的普通西界人。

“帮派我一定要建立，西界流民再这么下去只会在饮马岸以西发生暴动，而后被……”

陆藏话没有说完。

但下半句话已经呼之欲出：被京畿卫戍镇压。

这是陆藏不想看到的，最坏的情况。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给找不到出路的西界流民，一丝看得到的希望。有这一丝希望在，最坏的情况便不会降临。

“马吏袍，麻烦你指条明路。”陆藏正式一拱手，诚心诚意问道。

“有三点，一，这件事必须和你狩夜司无关，你和相熟的叶低落绝对不能出面，也不能让人在明面上看到你们二人和这个新生的帮派有任何关系。扑浪人和六扇门掌管民生相关的事务，这是你狩夜司和天眼观不能插手的领域。脊鞘人机构各司其职，谁都一样，过界便死。”

陆藏道：“我的初衷是为西界流民找一条生路，和我没有一点关系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帮派的战力不足。”

马多默补充说道：“我说的是明面上。如果你有本事将自己伪装成另外一个人，那大可一试。事先提醒你，脊鞘人的根性很好认，你要是没有第二脊兵中所带的第二种根性，那你最好不要在明面上和帮派有牵扯。”

第二脊兵，第二种根性么？陆藏皱眉思索着。

难。

第二脊兵挑人，从来不存在人挑第二脊兵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自己根本没有本事找到一把第二脊兵。

而若是不用根性，单单凭借体术刀法，陆藏自认为能被叶低落完虐，这样的战力对于帮派而言的助力又太小。

马多默接着说道：“二，鉴于你不能出面的情况，你应该去找一个足够有本事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你的下属，也可以是你的合伙人，和你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有建立帮派的能力，也有掌管帮派的野心。这样的人不好找，要心狠，要识相，要足够聪明，还要目光够长远。”

他这么一说，陆藏将帝京之中自己本就认识不多的人，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张散？

陆藏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人。可素昧平生，他能愿意？

“你可别小看这些帮派的话事人，能够白手起家自己做到话事人位置上的家伙，都是些出身不好的苦命人。若生在富裕之家便能成为大商贾，生在将门便能成为虎将，生在文阀便能得一官半职甚至位居朝堂。这些话事人对于百姓而言，便是人中豪杰，能力，手腕，眼光，不比那些小城的父母官差。”

这话陆藏听进去了。

在帝京行事，你一定要清楚一个大前提：这是帝京。

能带领自己手下在帝京黑道谋得一席之地的家伙，放到小城去便能统一全城的黑道。这些话事人，都不会是好解决的小人物。

脊鞘人掌握着力量，在平民百姓眼中是了不起的人物。那黑帮的话事人，在老百姓眼中更是了不起的存在。毕竟前者难得一见，黑帮却总是和生活息息相关。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藏点了点头，表示接受。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去和黄彰谈一谈，又或者去物色一下别的人选。

陆藏还想起一个人，祝堂。但转念一想不可能，这孩子还有广厦山的学业要完成呢。并且祝堂只是艮生境，而帝京黑帮之中震伤境都有不少，帮不上太大的忙。

“三，西界流民必须是以自愿的方式，被帮派吸纳。”

陆藏愣了，“什么？”

马多默喝了口茶，说道：“你原本的想法，是以西界流民为主体，打造一个帮派，是吧？”

“对。”

马多默摇头，“不行。”

“为什么？”

“成为靶子，没什么好处。你只看到了将他们聚在一起可以减少西界流民所受到的伤害，你没想过一群西界流民聚在一起会被本地的帮派一致针对。”

“你的意思是说，找人建立一个帮派，然后以吸纳的方式，将西界流民收为己用？”

“没错。”

陆藏有点想拒绝了，“西界流民成了黑帮最底层的狗腿子，黑帮上层不会在意下层人的死活，一定会派他们去做最危险的活。如此西界流民殒命，与我的初衷不就完全相悖了么？”

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