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他曾给我下过毒,而是因为他曾经想要害过你。
程相欢呆愣愣任由桓渊在她腰间揉捏为她缓解酸痛,掌心的温热沿着肌肤一路暖到心里。
秋南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在桓渊的叙述后更加气愤,当场就要离席回屋里制出一副绝世毒药送给桓潇。
离开前,似又想起什么,回过身问道:“那池子底下究竟有什么?假死可是件赌命的事,你们一定要去吗?”
桓渊稍稍歪了歪脑袋,唇角勾起一抹温润笑意,一根手指竖在唇前,轻声低沉道:“这是一个秘密。”
依照秋南的性子,本应该摔破锅底问到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心思全被桓渊的笑容吸引了过去,竟然没有再追问。
直到出了正堂,回落霜院的路上,才一拍脑袋懊悔起来:“中原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居然还会蛊术。”
‘会蛊术的中原男人’桓渊摸了摸还在发呆的程相欢的发顶,问道:“回去吗?”
程相欢如梦初醒般哦了两声点点头。
入了春,王府内花开盛放。
幽幽花香在夜色内萦绕在两人周身,为空气都带上了一丝旖旎。
桓渊见程相欢还有些发愣,担心她一路上会不小心绊倒,便牵起她的手慢慢走着。
路过一簇白花时,程相欢忽然回过神,拽了拽桓渊的手让他停下。
程相欢摘下一朵白花,拂了拂层层叠叠的花瓣,递给桓渊。
桓渊一眼就认出来,这花正是程相欢刚嫁来王府时送给过自己的那一种花。
“这花的花期真长,送给王爷,愿我们也长长久久。”程相欢不怎么会说情话,幸而有夜色遮住了她的窘迫和忐忑。
但她不知道,桓渊瞳色浅,在夜里比常人看得更清楚。
他假装没有看见,自然地接过那朵,莞尔道:“谢谢欢儿。”
小小一朵白花盛放灿烂,隔在两人中间。
桓渊立在原地,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继续走,好像在等待什么。
晚风吹过,白花清雅的花香纠缠上程相欢扬起的发丝。
夜幕之中,桓渊看见程相欢仰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眼中如深海糅杂了多种情绪,他甚至能看见她的嘴唇竭力控制但仍然微微发抖。
最后,程相欢重重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那些复杂情绪都被收敛起来。
“王爷,我一直忘记问王爷,当日你故意将别瑶招进王府中……”
“可算到过,她要杀我?”
程相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疑惧和揪心。
黑暗中,桓渊轻轻叹息了一声。
拿着花将程相欢搂进了怀中。
程相欢没有反抗,但也没有回抱,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
她的头抵在桓渊的肩上,桓渊说话时每一次声带的震动,她都能感受到。
“对不起。”桓渊说。
程相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些说话时轻微的震动仿佛一声声重锤锤进她的脑中。
桓渊察觉到怀中身体的颤抖,抱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在程相欢看不见的地方,桓渊的眼中充满了自责。
“我知道现在最想要动我的人是桓潇,也一早猜到别瑶是桓潇派来的。”
“但我从未曾想过桓潇会对你动手,这是我最最没有想到的事情,也是我事后最害怕最后悔的事情。”
桓渊的声音中浸满了内疚和痛楚。
“如果我知道别瑶会害你,定然不会让她入府。”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程相欢可以清晰感受到桓渊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坚定而真诚。
可她还是有些迷茫,这是她两辈子以来喜欢的第一个人。
她们在几个时辰前坦诚相见互诉爱意。
当她刚才怀疑起桓渊是否提前猜到过桓潇要杀她时,她心中产生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愤怒,而是害怕。
她害怕自己将一颗真心捧给了桓渊,但桓渊仍然对她有隐瞒。
不是害怕桓渊以她涉险,她从来不惧怕死亡,她只是害怕,桓渊瞒她。
就和桓渊之前对她隐瞒自己的城府和心计一样。
程相欢像个小孩子一样茫然无措,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桓渊心中一痛。
珍而重之地吻上程相欢的额头。
他从未如此郑重而严肃,仿佛是在许下誓言:“可以。”
桓渊捧起程相欢的脸,对上她迷茫的目光,一字一顿:“欢儿,只要你想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再瞒你。”
手中的花瓣扫在程相欢的脸颊上,柔软微凉的触感仿佛桓渊的嘴唇。
花香幽然,程相欢踮起脚,趁桓渊不备,亲了上去,然后狠狠咬了一口桓渊的下唇。
桓渊吃痛,闷笑了一声,反而按住程相欢的后脑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