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天转暖,冰雪逐渐消融。
这段时日里,桓渊遵守着闭门思过的圣旨,一步也未踏出过王府。
秋南虽然人不着调,但不愧是原书中的第一神医。
在她每日那些奇奇怪怪的增补汤药的灌溉下,桓渊的身子越来越好。
除了外貌,几乎已于正常人无异。
这日秋南照常煎完药,看桓渊喝下,再为他把脉。
“恭喜贺喜,这长年累月又是毒又是病亏损下来的身子终于补好了。”秋南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冲桓渊与程相欢扬了扬下巴,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程相欢面露疑色:“十几年的积下来的沉疴,一个多月的药就完全治好了?”
秋南睨了她一眼:“懂不懂什么叫做西域第一神医啊!”
“三颗苍龙麟能救人,只摘两颗回来的西域第一神医?”程相欢反讥道。
两人眼见着就要拌嘴吵起来。
桓渊这个当事病人立马出来劝架,言辞动作之间,熟练得让人心疼。
自从秋南住进王府陪伴荆风顺便为桓渊看病,几乎与程相欢每日要拌嘴不下十次。
这个喊那个庸医,那个喊这个女强盗。
但拌嘴到后面,又常常会变成:
“喂!女强盗!帮我射只麻雀下来,我想吃雀胗。”
“庸医,这是哪个穴位?这个草药有什么用?吃了我的雀胗,教我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
谁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原本刚经历了大事,应该死气沉沉的王府,因为二人的整日胡闹斗嘴,反倒热闹起来。
秋南一副懒得和这种不识药理的绝望文盲计较的模样,给桓渊面子,不再吵下去。
转而继续说起正事。
“虽然我这个神医药到病除,但是你常年缠绵病榻,体弱单薄,要真和正常人一样健康,还需要多多锻炼。”秋南虚空中薅了一把完全不存在的胡须,装得老气横秋。
“锻炼?”
“没错,看得出来,你有一些习武的底子,体内还有一些残留的内力。紧急时刻还能爆发一下,但爆发完反而会更损身体根基。”
秋南比划了两式太极和五禽戏的招数,动作蹩脚,看起来十分怪异好笑:“你可以多练练外家功夫,强身健体,再不济,每日清晨打两套八卦拳也可以。”
此话一出,程相欢脑中瞬间脑补出了一出画面:白发的桓渊和其他许多白发老头在一起,穿着白绸练功服,又名老头快乐衫,迎着清晨的朝阳,打太极。
程相欢被自己脑补出的画面雷出一身鸡皮疙瘩。
太怪了。
她赶忙提议道:“王爷,不如让幽兰教您外家功夫吧。”
桓渊是个谨遵医嘱的人也善于采纳意见的人,让幽兰带桓渊练功的计划就这样提上了日程。
自此,桓渊每日清晨就与幽兰一道练功,练满一整个上午。
荆风常常跑到边上偷看,时而还偷学了几招。
程相欢偶然看见,便询问幽兰介不介意再多一个学生。
得到可以的回复,荆风也加入了幽兰习武班,和桓渊成了同学。
程相欢有时醒得早,闲来无事,就去看看他们习武。
多次看下来,她忽然发现荆风与桓渊似乎都有深厚功底。
而且两人的功底看来,还出自一家——荆广。
程相欢忽然想起来元宵灯会那晚,自己险些被一个小孩撞得摔倒,是桓渊突然出现在面前扶住了她。
当时乐儿还说王爷‘咻’一下就过去了。
这会儿看他们练功,程相欢才意识到,当时的桓渊应当就会轻功了,硬是耗损根基爆发了一下内力,使轻功来救了她。
想到此,程相欢有些释怀了。
从桓渊醒过来,她就感觉自己与桓渊之间,因为他的本来面目展露,而竖起了一道屏障。
现在想来,这道屏障是她自己因为多虑加上的。
桓渊或许曾经隐瞒了她许多,他的心机他的城府他的武功,但他从未隐瞒过他对程相欢的温柔与呵护。
他从未变过。
程相欢将那道屏障撤去,再望向桓渊。
初春清晨的朝阳和煦,洒落在桓渊的身上,他察觉到程相欢的目光,便停下动作向她看来。
白发被一根红色绸缎束起,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俊颜,薄汗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水晶光泽。
他浅金色的眼中倒映着程相欢的身影,冁然而笑,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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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面上结的冰消融进水中。
褪去厚重的冬衣,程相欢知道,下水寻找系统的日子该到了。
夜里她与桓渊招来凌梅和幽兰,商议完下水事宜的安排。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就起来了,由凌梅为他们易容。
两人皆化妆为普通丫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