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事,我还没睡着,算不上吵醒。”桓渊轻笑。
“为何没睡着?难不成王爷认床?”程相欢刚从梦中惊醒,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便索性与桓渊话起夜话。
桓渊摇了摇头,又想起黑暗中程相欢未必看得清自己的动作,开口道:“不是,只是……第一次与人同榻而眠,不大习惯罢了。”
“王爷在宫中时没有同房宫女吗?”程相欢说起这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好像是在正经提出疑问。
倒是桓渊,脸顿时发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他想要呵斥程相欢一个女子怎能问出这种问题,但话说出口,变成了:“没有!”
因着急反驳而带上了呵斥语调的话一说出口他便有些后悔,遂轻声解释:“我那时已成了这副模样,普通宫女见着我就吓哭了。”
桓渊的白发铺散在枕上,有几缕就在程相欢脸侧。
月光自窗外流进来,为白发增上一抹光泽,如上好的绸缎,更如天上银河。
程相欢微微向左偏过头,伸手拈起一缕白发,放在手心细细梳理。
“怎么会吓哭呢?明明这么好看。”程相欢不解道。
或许是夜话的轻松氛围会让人松下平日里紧绷的精神,卸下防备,不自觉吐露出一些真心话。
桓渊也微微向右偏过头,看着程相欢在夜色中朦胧的轮廓,她纤长眼睫下的眼眸即使在黑暗中也烨烨闪烁着微光,正认真欣赏着他人见人恶的白发。
桓渊忽然笑了,他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会觉得好看。”他说。
“嗯,我一向眼光好。”她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