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吃完了午饭，聚集在大些的酒店房间，探讨回来之后的去处和日后计划，几人兴致勃勃计划行程、怎么旅游怎么享受。女生也不例外，但她习惯了笑起来不勾嘴角，心中和他们一样洒脱就好。这次聚集之后，本来打算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计划到一半，骤然出现巨大的声音，玻璃窗户外，有人透过铁格子，看见了建筑物倒塌，招呼剩下的人往下面躲避。之前藏酒的地窖，下面成套的制酒工具，让嗜酒者格外注意到，现在反应过来。呼喊：“外面有灾害，跟着我往下。”

他们下去之后走得太远，停下后听到外面其他人，应该是旅客或者酒店工作人员。这时意识到走到了平时没有发现的地下深处。

飓风降临，一群打扮标新立异的年轻人，幸好刚刚在坚固的建筑物里面。狭小的空间偏偏几人互相保持距离，礼貌的社交已经贯彻到生活细节。一片黢黑，几个人默不作声，因为就算说话，现在也根本听不清。暴雨和风声淹没了这群人，声势浩大就像要溺死人的海啸，压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有人打破恐惧的氛围。

“刚才谁说去下水道？”有人大吼一声，生怕声音不够洪亮：“坏我形象，宁可被压碎成渣渣也不要浑身恶臭。”即使面临共同的危险也没能激起几人互相取暖、关心同情之类的感情。

“那是因为你现在四肢健全、好好地站……坐在墙根。”一般人都默认了，不可能有人要形象不要命。

“我是说！下水道、电线杆、厨房卫生间，这些地方都容易漏电或者爆炸。”闪电从缝隙里进来，打在说话人的脸上，被水浸湿的脸发分明就是鼻钉男，他看起来就像淹死鬼，死不瞑目要证明什么，张大了嘴。

“就算你不在那些地方，被压垮了，也没有人认得出来！”这位壮士成功堵住了鼻钉男的嘴，因为后者要冲过来打他。从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成年男子边爬边因为身体不平衡扭动，终于接触到这边的声源，结果一摸，是肌肉男的肱二头肌，被一巴掌打了回去。说话的是肌肉男旁边的保镖，路上走来话痨属性忍无可忍，终于在这里爆发。

鼻钉男刚下来战战兢兢，蹲着瑟瑟发抖听外面声音那种、被迫的礼貌已经被怒火和撒泼取代。

姑且称保镖甲，他也不怕和鼻钉男起冲突。两个人把肌肉男夹在中间，两双手狗刨式互相扇胳膊，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两人摸到就死命薅住不放，谁快谁挨得巴掌少。两个倾斜身体对打，将身体重力作为武器倾压在对方身上，时不时听到响亮的拍肉声。闪电掠过，两人觑见对方攻势下恐怖的脸，力道又加重些。小心地避开肌肉男，他们把激烈的战场绕开，即使满手红印子也没有误伤到肌肉男，惹不起只好把握尺度。

鼻钉男“呸”了一口打出来的涎，挨打的地方发热，因为输了，又不想被发现，于是说：“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但我保证，一定是你更见不了人。”回答他的是一阵冷哼声。

不知道谁笑了一声，噗嗤声发生在轰鸣倒塌声静止的间隙，那么明显，但语气不是胜利者的嘲笑，而是旁观者看乐了。终于肌肉男挨了一掌，看不下去，拉开两人，说：“耍宝够了没？

一个沉稳的声音说：“力气不是这样用的，飓风持续太久的话，先用完力气，就会饿死的。”

两人又爬回角落、靠向墙浅浅呼吸，似乎刚才连打闹都不算，只是一场表演，就是为了惹人开心。人的生气让氛围不那么死寂，随后是一阵漫长的寂静。

五个人围坐，听着上方灾难中声如雷阵的破坏。屋内摆设摇晃，如果不是确认了这里是安全屋，会误认为这里是装载火车上的集装箱，吭哧吭哧震动。

沉稳的声音是保镖乙，他说：“真听了话去下水道、地下通道、车库，估计现在就真成水鬼了。”

他们像被窖藏的土豆，人还保鲜着，清庆幸于仍然有空气呼吸，没有雨水灌进来。这群人心里都清楚，这场飓风中忽悠人开的玩笑已经够多了，需要有人收心，队伍才能平衡。是时候沉静下来反思，以及计划下一步，怎么出去、怎么拿回恶魔的钥匙，安排给他们建立在国外的研究所里，封锁在无人接近、无人触及的荒野，地下、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

时间拉回裴寄重从能源公司大厦回去。

他踏入门槛，有种淡忘了什么紧急事情的危机感，即使身处安全环境，周遭没有威胁，油然而生的紧张就像预兆。和一个部门同事寒暄之后，裴寄重刚开始坐上位置、翻看桌子上新增加的文件，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袋就伸到他面前，是小李。他站在裴寄重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宛如蹲守好久，脸上的眼沟都显得大病没好，又强行回来上班，也不知该怎么佩服他敬业。

如果是自己病了，能想象到，乐戚葵一定会说：“工作没了你，部门照样转，只不过干一人分、两人份的关系。”

小李说：“你看这里有份文件，和你有关，答应我冷静。”

裴寄重面色平静地接过。小李说：“如果已经生效的话，这种经济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