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东边密集的建筑区不比市中心那样规划有序，楼顶住宅有人养花搭棚甚至席地而睡，他们的床就是捡来的瓦楞纸纸盒，往地上一铺，就能凑合。这边躺着一个流浪汉，皱巴巴的胡须，灰黑的头发发卷，耷在脑袋上，一身深蓝色牛仔衣穿的发出怪味。他脸上盖张报纸，听到有陌生的脚步声接近，说道：“谁啊？别挡我晒太阳。”

来人是一个三白眼的光头，在他面前停住脚步，也不让开，念叨着：“王小朋，A市高材生，在华国读书成绩优异，出国后却转换研究方向，超自然研究专业，回国后游荡市井成无业游民。可据我所知，你名下有一处房产在乡下。说的是你对吗？”

睡觉的人不想理会他，报纸盖住脑袋，腿往旁边稍了两下：“让你让来，你聋了吗？”

光头的话明显没有吸引他，于是说：“以我对你的了解，最近几年得到的消息不多吧？不如加入我们X研究处，掌握丰富的神秘事件资料。全国离奇事件的真相，世界异闻的一手资料，都市怪谈应有尽有，不分地域、不分时间。我们能给你仅次于最高权限的查阅权力？怎么样，心动了吗？”

光头觉得这样说一定打动他了，跑过去揭开报纸，发现人已经呼呼入睡了，报纸一个角还翘了起来。尴尬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把人喊醒。

“别看了，我要是想寻求团队支柱，就不会单独出来，游离在这片磁场大半年了。”一个声音从豇豆棚架子下面钻出来，光头闻声把脑袋探了过去。只见黑褐色瓦缸和蔬菜绿植后面是一个塑料油纸搭建的观察台，里面几架仪器还插着电，红绿的显示灯亮着。

“你是？”光头看着里面头发留到耳边的男人，一身居家睡衣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记录什么，旁边放着耳麦。修长的体型窝在木质小台桌后面，他抬起头来，苍白惨淡的脸，整体倒还整洁。

王小朋放下手中的记录，绕过花草树木，来到光头面前，“你认错人了，我是王小朋，找我干什么。”脊背挺直时，像是在俯视他。光头下意识拉开距离，学神秘学这类的，太深入研究的太远，身上自带阿飘和鬼怪气场，这一位，看起来不简单。

“是这样的，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组织，研究的超自然现象可能是一只恶魔。最近同事发来消息，说东经114°，北纬30°附近一个小区和曾经在北纬30°以上海洋出现的幻境一样。”

王小朋回忆他的知识体系，说出猜想：“你是说久远的探险队在无人区发现恶魔的幻影吗？”

光头比较严谨，他回忆着队友的消息，回答道：“这一类例子并不少见，这样说会浅显一点。我曾和同事会面，经过问询了解到，恶魔能够将活生生的人复刻幻影，具象化的恶魔对人有攻击性。它的力量巨大，背后有什么支撑也不得而知。此次前去，我希望得到您的援助。”

王小朋没说什么，只是审视光头表情，判断他的情绪和话语真实性。而光头知道，这样的无声向来表示一种轻蔑。但他此次是为了说服这个人，不得不尽全力。短暂的寂静过后，王小朋问道：“我的仪器近来并没有检测到类似您说的恶魔的行踪。但是我能够先和你走一趟，评估这次事件再做决定。”

光头应允了他的提议，求合作，不就是礼尚往来：“我叫王一行，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联系我。那我们现在走吧。”他已经想好了，王小朋前去指点一二已经算任务完成一半，到时候请他吃饭感谢。

两人经过商业大厦、高楼林立的办公楼，穿过商业区，王小朋在花园旁边彩绘的涂鸦墙上，眼神流连了几秒。出租车继续行驶，他们来到一处酒店。酒店招牌上的字白天仍在闪耀，红绿得醒目。王一行不好怠慢，领着人快步往前走，王小朋背着像电视机的仪器，跟着他上楼。环卫洒水车经过路边，周围餐饮店已经飘来午饭的香味。

王一行带他上楼，用房卡开门，拉开紧闭的窗帘，外面的亮光刺眼。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掏出电话，拨通。

远在小区内的调查员，趁保安不注意溜进去，正蹲守在保安同事工作楼房，他接通电话。

王一行声音传来：“喂？你准备好了捕捉吗？”

调查员声音很年轻：“准备就绪，你可别掉链子。算了，就算你漏了，一个瘦弱女人，不足为据。”

王一行有些生气：“身为研究处，你没了解过恶魔吗？他们伪装老弱病残，趁人不备攻击可不论你是谁，你不要掉以轻心啊。”

调查员觉得他的担心躲雨，不上心地回答：“知道了。保持联系。”

而王小朋此时正环视酒店内洁净程度，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必须脚踏干净的土地，就连楼顶上，他呆的地方也要扫除灰尘雨水。至于流浪汉，别人的事情，他不关心，不妨碍自己就好了。

王一行看到他嫌恶的目光，也没说什么，擦了个椅子放在窗户旁边，架起他的狙击枪顺便递给王小朋一只望远镜。他指着正对面的一个小区，说：“看到了吗？就在白色屋顶下的三楼，那堆密集楼房之中，显得矮小一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