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日的司空言并不算太禽兽。
二人完事洗漱过后,苻长宁的胃有些微微刺痛。她不想表现出来,所以枕着皇帝手臂假寐休息,皇帝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臂膀。
他打趣地说道:“朕记得原在世梁的时候,你的性子可比如今跳脱许多。”
苻长宁玩笑似的锤了司空言一下,轻声埋怨:“那都是嫔妾少时的事情,皇上莫要再嘲笑嫔妾了。”
皇帝似乎很喜欢拉着他回忆,又处处显得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不过是上位者对自己曾经的一些缅怀。
苻长宁有点想冷笑,不知道他在别的“爱妃”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多情薄情又虚伪。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倒是件好事。
她如今惯会示弱,撒娇卖好也是随手就来。既然司空言看起来这么“喜欢她”,那么她这个旧情人不争个宠妃当当还真说不过去。
皇帝笑笑将她又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像是随口关心:“你原先倒也没这么虚弱,可是生了什么病?”
苻长宁面不改色,蹭了蹭皇帝,在皇帝怀中找了个更舒服一点的位子,道:“没什么,不过前几年嫔妾母后过世时伤心过度导致的体弱,也一直在养着。”
皇帝对她这种依偎和亲近的动作很是受用,安慰地拍了拍她。
“明日朕叫苏护去召太医给你瞧瞧。大齐地境养人,定能养好的。”
苻长宁知道他这是依然对自己有疑心,想召太医试探一下真假。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自己也并不算说谎。
面上还是很感动的样子。
“嫔妾谢皇上怜惜。”
许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疲惫,司空言也不再聊下去了:“不早了,睡吧。”
“是。”
大齐早朝时间并不是很早,一般辰时上朝。
苻长宁醒的时候,皇帝已经由宫女伺候着穿衣了。
看着苻长宁想要起来,他挥了挥手。
“不必起身了。”
“谢皇上。”
苻长宁本来也是起身做做样子,听了他的话,自然顺势就靠在了床榻上,看着宫女给佩戴着象征帝王身份的玉佩首饰。
司空言穿戴完毕后,苏护也弯着腰站在了门前提醒他该去上早朝了。
“知道了。”
皇帝走到她的面前,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
“朕先走了,你再睡会,早膳后朕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苻长宁被他的温柔激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心想怎么司空言做了皇帝之后越来越腻歪了。
不过他这个身份,这张脸,又装的柔情似水,谁看了不迷糊。
苻长宁承认她刚刚是差点被勾到了。
虽说心里想的多,但面上也只有一瞬,便害羞地低下头。
“嫔妾遵旨。”
司空言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好心情地笑笑,便带着苏护走了。
司空言走后,苻长宁也睡不着了。
她本就觉少又浅,醒了之后很难再入睡,便叫莺歌进来伺候她洗漱,也不忘先将避子丹吃下。
她看着皇帝留在桌子上的木牌,拿起来手指顺着纹路缓缓地摩擦了几下,还是叹了口气。
莺歌知道她担忧幼弟,安慰道:“放心吧美人,有燕舞陪着小殿下,小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苻长宁笑笑当作回答,到底也没说什么。
花朝将早膳摆好,她也就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昨晚饿得狠了,又做了“运动”,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肚子里也没感觉。
要不是怕莺歌唠叨,她一口也不想吃。
苻长宁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公主,谁有她当的惨啊。
用完早膳,不一会,太医就到了。
太医名叫林烨,身形纤瘦修长,天生一副笑脸,像只老狐狸。
年岁不过四十,便是太医院院判了。
林烨虽说家世并不出众,但医术在宫里也是少有人比的,也算得上是皇帝的半个御用太医。除了世代太医的掌院,就是他深得皇帝信赖。
林烨先是替她把了把脉,问了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又看了看她最近服的药。
最后才笑着将脉案收起来,写了药方交给了莺歌,朝苻长宁拱了拱手。
“美人不必担心。虽说脉象看起来有些虚弱,且有气血不足的症状。但也得益于美人从前的底子好,并无大碍。”
苻长宁将手腕收起来,招呼莺歌差人照着药方去抓药,也矜持地道谢,言语中多有些送客的意味。
“是吗,那辛苦林太医跑这一趟了。”
林烨像是没听出来一般,继续温言道。
“不过微臣还是建议美人,从前在世梁带过来的药,还是停一停。”
苻长宁袖中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漫不经心问道:“怎么,本宫的药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