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消息都不用特意传，皇帝还没下早朝，基本大半个后宫都知道了那位刚入宫被皇上冷落一个多月还罚了十遍宫规的安美人昨日承宠了。

截得还是淑妃娘娘的侍寝。

淑妃在这宫里人缘向来不怎么好。

只因她位分高，又得皇上盛宠。这宫里哪个嫔妃没被她给截过？只是大家敢怒不敢言罢了。

如今来了个安美人，还是第一次让淑妃也吃了个瘪。

吃完早膳，本想再去睡个回笼觉。

花朝进来欠了欠身：“美人，贤妃娘娘差人给美人送了东西来。”

苻长宁挑眉，这贤妃娘娘还真不愧是贤妃。自己入宫一个多月都没见到过这位娘娘的面容。昨日刚侍寝，今日礼就送到了。

“让人进来吧。”

贤妃的宫女玲珑倒是个少有的好颜色，身段面容尚好，眼角带着一抹媚意。但言行恭敬谦逊，让人挑不出错误。

苻长宁心里有些讶然贤妃竟将如此美人放在身边做侍女。

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受了礼，温言道：“多谢贤妃娘娘。只是本宫还在禁足，无法向娘娘当面致谢，还请玲珑姑娘将本宫的歉意转达。”

玲珑也是恭敬回言后请辞。

之后又是陆陆续续都有人送了礼来，甚至连淑妃都差人来了一趟。

苻长宁心中好笑。这位淑妃娘娘想必心里要恨死她了，但这时候为了跟贤妃争着一口气，也要忍着恶心来送礼。

苻长宁叫春水仔细检查了这些东西，除了楚常在新鲜出炉的话本《霸道丞相与柔弱的我》之外，都让春水登记后存到了库房。

苻长宁收礼收得不亦乐乎。

司空言也没闲着。

年前那阵子忙，年后这阵子更忙。

先是在御书房接见了负责春后大考的官员，又安排了诸多事宜。

用完午膳后，批复了一些比较紧急的奏折，召了相关大臣入宫商谈。

等稍微闲下来，天色渐暗。

司空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闭目养神了一会。

此时紫宸宫安静得几乎连呼吸声也没有。

皇帝办公时向来不喜太多内侍在一旁侍奉。所以偌大的宫殿只有苏护在跟前侍奉。

就在苏护以为皇帝是不是就这样睡着的时候，只听他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十七。”

话音刚落，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跪在了他的面前。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皇帝身边的暗卫，也是皇帝最为忠实的爪牙，一生只听命于司空言一人。

苏护并不抬头。

“联系世梁那边的探子，自前世梁王死后苻长宁这四年都发生了什么，朕要知道。”

“是。”被唤作十七的暗卫就如同他的穿着让人看不透一般，声音也是毫无起伏，让人得不到关于面前人身份的一点信息。

甚至七年了，苏护还不知这位十七大人是男是女。

“不。”

司空言睁开了眼睛，身体微微向前，手指敲打着龙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后又道：“你亲自去。”

“是。”

十七并无停顿，领完旨便又隐匿于黑暗之中。

司空言继承大统后，在宫中建立了宁缺塔，供国师暮州和十六弟子居住。

大齐人几乎都知道，这位国师，能力大的很，几次在战场上帮助大齐军队力挽狂澜。就连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司空言，都无法否定有些事情，确实超出了人力所能达到的范畴。自从国师住进宁缺塔后，就再也没出来过，甚至宫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

但是没人知道，如今大齐人人封为神话的国师，最开始，是苻长宁的师父。

司空言知道暮州算是世外高人，几十年如一日的模样，是苻长宁偷跑出宫的时候认识的，拜了师，邀请他住到世梁宫里。

暮州武功高强，通晓天地。还是质子的司空言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何会想要传授自己知识与武功，还是说他看出了自己故意藏拙，暗中谋划，便想要以此为名替世梁王室杀了他。

刚开始时，司空言对暮州非常戒备。

暮州也看出来了，却从不在意。

他对司空言很严格，教导大都是私下进行的，他告诫司空言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甚至连苻长宁都不能说，也从不让司空言在外露出他的本事。

多年相处下来，司空言虽能感受到暮州并不喜欢他，但也是真的在培养他。

虽并未正式拜师，但在司空言心里，暮州就是他的师父。

所以，苻长宁也算是他的师姐。因而苻长宁昨晚舞剑时，他才会感到诧异。

不仅是气息，而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习武之人凌厉，剑意软绵无力。二人不过比试几个来回，苻长宁就已露出疲态。

这么虚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