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沉思片刻后，说出的话令众人目瞪口呆。

楚乔木很清楚齐鸣想做什么，故意问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齐将军意中何人？”

齐鸣慢慢站起身，拱手行礼道：“慧敏郡主贤良淑德，独一无二。”

周怀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睁开，婉言回绝。

“抱歉，齐将军，感情之事不可强求。”

一厢情愿的不只是齐鸣，此时更失落的还有王知心。

王知乐紧紧握住自家小姐的手，想起身告辞却被嬴家拉住衣角。

秦于今最懂怀玉之心意，对齐鸣不过竹马之交，绝无半点爱慕之情。

曹家叔侄本就是来凑个热闹，对此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齐鸣此举在秦时月与赵屈看来，便是胁迫，两人不约而同的收起了笑容。

周康端起一杯酒灌进嘴里，将酒杯重重地放在食案上。

“大黑，你与我、怀玉、胖墩当年学百家闯雍州，诛叛臣平天下，是何等开怀，如今忘了吗？”

“陛下！我师许游赫赫之功，我父齐睿功成不居，您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放肆！怀玉何罪之有？你凭什么来羞辱她。”

面对齐鸣的不可理喻，周康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楚乔木刚想开口便被忠良侯出言打断。

“陛下！郡主芳龄渐长，是该为其寻一良人，赐婚不妥，可改招亲。”

曹辉是众人中最年长之人，并不希望皇帝两人兄弟反目，悲剧重演。

齐鸣听到招亲二字，眼神中划过一丝杀气，很快又恢复平静。

周康看一眼怀玉，自己的确耽误她良久，是时候该为她的余生做打算。

“忠良侯所言极是，但朕只有这一个皇妹，怀玉的婚事当由她自己决定。”

自前朝以来，皇室女子皆无半点自由，婚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周朝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公主及郡主可自行决定婚事，周怀玉可算是皇室第一人。

心绪复杂的怀玉起身行礼道：“多谢皇兄。”

齐鸣看着这场戏冷笑道：“陛下！臣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既无他求，两不亏欠。”

周康气急攻心，口不择言的一句话，令齐鸣彻底心灰意冷。

默默地对着众人行个拱手礼，背身离去，走了几步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陛下！你欠我的，来日会找你还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将嬴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追上去拦住齐鸣。

“齐鸣，你不能走，留下来。”

面对嬴家真挚的眼神，齐鸣当做没看见，轻轻地推开他，扬长而去。

王知心想去追回齐鸣，却被王知乐死死地拉住。

呆愣的嬴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角很快滑出一滴泪。

伤心的不止嬴家一个，周康又怎会不难过，不是手足亲如手足。

楚乔木扶住颤抖的皇帝，吩咐道：“尔等退下吧！”

“喏！”

忠良侯临走之前，叹气道：“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当知君臣有别。”

“臣等告退。”

众人一个个接着离去，一场精心准备的宫宴，到头来却是不欢而散。

周康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明月，自古以来月有圆缺，人有悲欢。

“陛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还是回宫休息吧！”

楚乔木看着皇帝这幅多情善感的模样，忍着怒气，好声劝慰。

“皇后，一定要杀齐鸣吗？”

“齐将军若是忠心耿耿，自然长命百岁，若是背道而驰，自然人人得以诛之。”

周康侧过身面对着楚乔木，一字一句地说道：“朕不想杀他。”

“陛下若不想杀，那便不杀。”

楚乔木一时气急，说完便拂袖而去。

秦于今气笑道：“陛下！有朝一日你定会追悔莫及。”

周怀玉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那一幕，攥紧手心说道：“皇兄，齐鸣交给我。”

“怀玉，你回去吧！”

“喏！”

周康此时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秦时月知道皇帝想自己考虑清楚，便也不再多留，随着怀玉一起退下。

赵屈陪在皇帝身边，一言不发，就当是个木头人。

过了子时，忍不住说道：“陛下！明日还得上朝，回宫休息吧！”

周康慢慢地站起身来，倒满一杯酒，洒在地上，轻轻地放下酒杯，转身离去。

翌日早朝，一夜未眠的周康反而精神抖擞，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殿下的文武百官。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

“谢陛下！”

曹辉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显得有些陌生，一夜之间喜怒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