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丑时,雍春宫外刘公公进退两难,手中的拂尘就像没了主心骨的墙头草晃来晃去。
守夜的林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关切的问:
“刘公公,您来来回回都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您若有事,奴婢进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通报一声?”
“唉!”刘公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兵部尚书袁大人候在宫门外传话说边关出事了让我禀明圣上。”
“这么大的事情公公为何迟迟不肯上报?”林嬷嬷吃惊的问。
“不是我这个做奴才的多嘴,袁大人胆小怕事芝麻大点的小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天塌了。
近些日子皇上总是睡不安稳龙体日渐虚弱,今天幸亏有皇后娘娘陪伴才能早早入梦,我要是一头撞进去那不是找死吗?”
“还是公公思虑周全。”
林嬷嬷听后不再言语,立在一旁继续当班。
这时,回廊尽头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跪倒在了地上:
“公公,尚书大人说您再置之不理他就爬上城楼击鼓。”
“混账东西,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行事如此鲁莽?”
说着刘公公把小太监踹倒在地。
门外的吵闹声惊动了幔帐里的皇上,皇上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用手捏了捏酸涩的的鼻梁,说:
“朕坐拥大好河山有何用?朕想和皇后睡个囫囵觉都不行。”
“皇上您之前总喜欢通宵达旦的处理公务,现在怎么喜欢赖床不起了?”
“可能真的是朕老了吧!”
“皇上,臣妾不许你胡说。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正值壮年哪会老?凡夫俗子才会老呢!”
“哈哈哈......朕去瞧瞧。”
“是!”
皇后轻轻的把皇上从榻上扶了起来,挽起幔帐,下床拿了一件单衣披在了皇上身上。
皇上清了清嗓门,用浑厚低沉的声音冲门外喊了一声:
“何人在外喧哗?”
刘公公听到皇上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回禀:
“回皇上,兵部尚书袁大人说有要事要奏!”
皇上一听是袁汀皱起了眉头:“何事?”
“袁大人说边关告急!”
“北关?”
“奴才不知。”
皇上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三天前才收到苗旗的密函说:进展顺利!为何今日北关就告急了?难道另有蹊跷?
“把袁汀带到养心殿,朕有话要问他。”
“奴才遵旨!”
刘公公拱了拱手,躬身带着小太监退下去了。
皇上坐在床沿上沉思......
皇后唤林嬷嬷端了洗脸水进来,她从架子上顺手取下衣袍一丝不苟的给皇上穿上。
皇上净了净手,擦了把脸,转身出雍春宫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往养心殿走去。
皇后看着皇上萧索的背影,心沉了下来,对身边的林嬷嬷说:
“你派人给太子送个信,让他有个打算。”
“娘娘,殿下到现在还被禁足在东宫,眼下边关告急,您说皇上会不会借此良机让殿下重回朝中?”
提起太子,皇后颇为伤神,额头上的皱纹深了一分:
太子争气又懂事从他成为储君那天起就没让皇上生气过,太子善于隐忍顾全大局的性格是她最看重的。
可自从子桑翎羽调离京城,王相归隐,皇上直掌六部以来,太子先是不务正业而后对圣意置之不理进而公然忤逆皇命,甚至为了太子妃威胁她。
不到一年的光景,她不明白太子是怎么了?忧心忡忡的说:
“倘若边关确有危机,皇上势必召见太子共商大计,但愿太子能悬崖勒马为皇命侍从。”
“娘娘您不要过于担心,殿下他心系天下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前程。”
林嬷嬷小心的宽慰道。
“听说最近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同进同出,举案齐眉了?”
“这?”
林嬷嬷不知如何回答?她也听说了那日当着所有人富家小姐的面,太子殿下护着太子妃的事了。
不仅如此,这事在文人墨客口中成了一段佳话。
皇后看到林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笃定传言非。
“太子这是在引火上身!”可一想到太子的脾性无奈的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办正事吧,这事以后再说。”
“是,奴婢告退。”
林嬷嬷转身退出了出去,皇后神色凝重的坐在空荡荡的雍春宫内沉思。
养心殿内,袁汀一进来就跪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禀报:
“皇上,三关口失手了,就连……五成峡……祖灵坡也都被蒙氓部落的人占领了啊皇上!”
“什么?连失三座城池?”皇上拍案而起指着袁汀吼道。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