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安静地干着各自手上的活计,再也没说话。
“我们不会在这躺到天昏地老吧。”
宁楚开着玩笑。
本来就是春天,又下过雨,山洞里冷得紧,刚开始两人还躺得老远,慢慢地又凑到一起去了。
“你这身上怎么这么烫?”
没靠近时还没觉得,一靠近,李昭明的身子跟火炉似的。
宁楚伸手去探他脑袋。“不会发热了吧。”
却被他一把抓在手里,“别动,你不累么,折腾一天了。”
“我看看你的伤!”宁楚坚持。
“我有分寸的,再说看了又能怎么样,睡吧,明天就好了。”
李昭明又伸手揽着她,把她抱进怀里,“这样暖和。”
“可是……”还想说些什么的却被他打断。
“嘘,别说话了,我想睡觉了。”
还没等她回答,李昭明就没动静了。
无奈,宁楚只能闭上了嘴,也许是这一天实在折腾得太累了,她很快便也迷迷糊糊了。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们俩就以环抱的姿势躺了一夜。
宁楚有点不自在,又怕弄醒李昭明,小心翼翼把他的手挪开。
等她从他的怀抱里爬出来,李昭明还是毫无动静。
宁楚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轻声叫他,“李昭明,李昭明。”
他还是没醒。
这下宁楚可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上手去推。
“醒醒,李昭明!你怎么了!”
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对了,他的伤!
宁楚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他腹部的她的衣衫。
狰狞的伤口映入眼帘,骇得她差点惊呼出声。
李昭明腹部的伤口根本就止不住血,还在缓慢地溢出,伤口周围一片血肉模糊,布料和血肉混在一处……
宁楚的眼泪夺眶而出,从昨晚到现在,他没喊过一句疼……
摸摸他额头,烫得吓人。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宁楚抹了抹眼泪,得去打个水给他清洗伤口,擦擦额头。
她起身走出山洞,想要回到昨天掉下来的地方。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遇到在找他们的人。
凭着记忆认路,宁楚很快走到了那条河流附近。
远远传来人走动的声音,她脚步一滞,停了下来,找了一个既不易被发现又可以看到来人动静的角落蹲了下来,屏住了呼吸。
若来的是救他们的人,那就皆大欢喜,若不是……李昭明还躺在前面的山洞里,她只能去把他们引开,绝不能让李昭明落在他们手里。
脚步声慢慢靠近,宁楚的心也悬了起来,顺手捡起一个石头,即便不能抵抗他们,但能砸倒一个是一个!
正当她万分紧张的时候。
“王妃!”
是肃王府暗卫首领盛侃的声音。
宁楚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们终于来了!”
盛侃的到来终于结束了这磨人的等待。
果真是大雨冲刷掉了痕迹,他们在崖下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宁楚他们,正准备扩大范围搜,就看到宁楚了。
李昭明被抬回肃王府,宁楚则回了宁国公府。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刚一进门,画烛就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宁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都怪奴婢不好,奴婢就应该跟着小姐的!小姐你打我吧!”
宁楚觉得好笑,“我打你做什么,好了,快别哭了,进屋吧,我这还有伤呢。”
画烛忙点头,搀扶她进了屋,大夫早已等候在侧。
出乎意料地,父亲也在。
不过转念一想,她失踪了一天一夜,于情于理,父亲在也正常。
箭伤不轻,所幸李昭明处理得及时,把残留的箭头取了出来,又敷了草药,倒是没有继续恶化,只需好好休息便可。
大夫嘱咐完如何处理伤口后就离开了宁国公府。
“房间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楚儿,可还好?”
“还好啊。”宁楚不明所以,好不好的,这不是可以看见,父亲何必多此一举问。
看女儿没有意会到自己的意思,宁成弘直接挑明了讲,“听说肃王为了救你,也跟着跳下了那悬崖?”
宁楚的神色尴尬了起来,但也没想着瞒着父亲,“是的,肃王与我一同掉下了悬崖。”
“那……那你们?”
父亲的意思是问,她和李昭明有没有可能?
她也不知道,当初那件事是她过不去的坎,但李昭明说他会调查清楚……
宁楚垂下眼眸,她如今也不知道跟李昭明是个什么状况。
他跟着她跳下悬崖,忍着剧痛为她找来草药,说完全没有悸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