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醉得塌糊涂，他还保留着份清醒，却像是真的醉糊涂了，至于在看到她时忍不住向她靠近。

是他第次失态。

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或许是席间成则她马要了，她自幼有婚约，在金陵待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回侯府准备成亲了。

于是这么跌跌撞撞朝人去。

丫鬟斥责他的冲撞，可她却是摇摇头，她并未把目光落在他的身却把丫鬟留下，还让人给他准备了醒酒汤。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齐豫白转着手中佛珠，看着祖母面的呆怔，知她在想什么，他把目光移到跳跃的灯花后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不是没想过这问题，也没过话，也没怎么相处过，怎么非她不可了？

其实在兰因嫁人前，齐豫白都不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

他为他对兰因是因为比旁人多了份关注，他为等她嫁人好了。

可结果却并非如他所愿。

兰因嫁人之后，他对她的关注不减反增，他从来不会刻意去打她的情况，却总会无意识的在旁人谈及她时止步倾。

他知道兰因婚后过得并不幸福。

因为难孕，即使拥有出挑的本事，婆家也对她诸多不满，而萧川，她的丈夫因为场渊源认识顾家二女，即使与兰因拜过天地还是放不下位对他而言心怀亏欠的顾家二女，甚至在婚后第三年把人带到府中，让兰因成了整汴京城的笑话。

也是时候，他平静的心终于慢慢有了波澜。

他开始想，若是兰因嫁给他，他定不会这样对她，样好的姑娘，本该被人捧在手心好好疼爱，而不是被人这般磋磨。

他想过去找兰因。

可即使找到兰因，他又能什么？

他什么都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这世道对女人总是般苛责，它纵容男子为所欲为，却束缚着女子的灵魂，让她贤良淑德，让她唯夫是从，让她即使满目疮痍还能困死在后宅。

……

齐豫白想。

他对兰因的爱恋大概是日继夜，点点慢慢增长起来的，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种在了心里，等知道后，伦理道德束缚着他的行为，却也让他的心在烈火里不住煎熬着……从平静的湖面到狂风骤雨，暗『潮』波涌，兰因不会知道她对他有着什么样的影响。

他曾在她死后遍万水千山，他为的多了看的多了，也不会记着女人了，可他看山是她，看云是她，看万水千山都是她。

后来青灯古佛。

他曾为佛能带他的切贪嗔痴爱的妄念，可几千日夜，不仅没让他学会放下，还让他在日复日中加清醒知道件事──

他爱她。

他放不下她。

屋中灯火如昼，而齐老夫人看着身边青年面的笑容，里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满足。他是如此高兴，可她的心里却莫名有些难过。

她忍不住哽咽出声，“……你这傻孩子，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齐豫白看着她笑，“最初我也不清楚我对她是喜欢，何况她会还有婚约，与您，也是让您为难。后来清楚了，她又嫁人了，提反而让您难过。”

他握着帕子给她擦着泪。

平时稍显冷清的面庞此时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温柔动人，他放缓声音，“先前不肯告诉您她是谁，是怕您不喜欢。”

“我怎么会不喜欢？因因这样的好姑娘，我疼惜还不够！还是你觉得我是些迂腐的人，容不得因因嫁过人？”齐老夫人不高兴，还欲话，忽然想到什么，神『色』顿，她转头看向齐豫白，瞧见他面的淡定从容，突然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又是好气好笑，看着他似笑非笑问道：“好啊，你这是怕我欺负你媳『妇』呢？”

“怎么，在不怕我欺负了？”

“您待她比我还好，我怕日后您为了帮她连孙儿都不顾。”齐豫白诚实道。

“哼！”

“因因生得乖巧，自是比你招人疼。”齐老夫人着从他手里拿过帕子，自己擦拭番后才又问他，“你既然喜欢因因，何不与她清楚？”

如今白自己孙儿的心意，也白他和因因相处时不同寻常的面是因为什么了，可面还是太少，哪像追心人？

她不由又担心起自己孙儿不会追人。

正欲帮他参谋番，却他，“祖母觉得她如今可想过嫁人？”

齐老夫人愣，白他是什么意思后，她仔细回想近日和兰因的相处，余后她摇了摇头，蹙眉叹道：“她怕是被伤透了。”

“你……”她蹙眉。

“徐徐图之。”齐豫白却还是副神『色』平静的模样。

“是可能要您等些时日了。”他温声与人道，“也请您暂时不要让她察觉，她这人看着温和好相处，仿佛与谁都能几句话，其实跟小刺猬似的，碰到点点危险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

他不怕被她身的刺扎到，却怕她辈子都不肯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