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一路上嚎啕着，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村门，朝村长家跑去。不明原因的乡亲们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想瞧个究竟。只见阿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乡亲们好奇，也不多言，都放下手头的活跟了过去。

“村长……村长……，不……好了，不好……了。师父掉到山沟里摔死了。”

阿九推开了村长家的院门，朝着屋里大喊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铁炮掉山沟里了？这怎么可能？来，孩子，你先别急，回屋坐下，把气调匀了慢慢说。”

村长着急的走了出来，把阿九扶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还给他倒了一大碗温开水。

片刻之后，阿九的呼吸渐渐平缓，村长客厅也站满了乡亲，鸦雀无声，目光整齐划一的看着阿九。阿九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倒了一下气口说道。

“村长，各位乡亲，今天我和师父采买、卖货都很顺利，但是在回来的路上，师父身体突然疼痛难忍，师父和我说，他的老毛病犯了，他自己可以扶着山坡慢慢走，前些日子师父也是这样的情况，我也就没太在意，只是帮师父换了轻一点的包裹。没曾想，恰好走到回山路最窄的那一段，师父没走几个台阶就昏死了过去，向山谷里倒去，我眼睁睁看着师父要跌倒，想要飞扑上去抓住师父，没成想我没抓住，师父连人带物一起滚了下去，山坡上全是顽石，等我下去的时候，师父已经没气了，师父身体沉重，我一个人根本抬不上来。”

说完，阿九看了一下村长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乡亲，便嚎啕大哭起来。

“这……，孩子，你可在路上留了记好。”

村长着急的站了起来。

“我在师父滚下去的地方，用石头压了一块麻布，走到那窄路就能看的到。”

“好孩子，不哭了，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我们去把你师父接回来。孩他娘，你出来看着这孩子。你们几个和我去抬人，大壮你去把村医也喊来。”

村长安排妥当就和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村子。

“九哥哥，不哭了。”

关大婶子和一小男孩从里屋走了出来，关大婶子用毛巾拧了水给阿九擦拭着伤口，那个小男孩则抱着阿九的脖子，贴着阿九的脸安慰着阿九，这个小男孩是村长的老来子，名叫董思谷。

村长一行人拿着绳子和简易担架来到事发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铁炮从山沟里抬了上来。铁炮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脸已经被石头的尖角撞得坑坑洼洼、血肉模糊，上半身肋骨断了三分之二，胳膊和腿也在翻滚的过程中扭曲脱臼，有的骨头直接刺破皮肤显露了出来，死状惨烈。即使当时摔下去还有呼吸，这大面积的出血，在当时那个环境，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虽然这山坡不太陡，但失去意识、没有任何保护行为的坠落翻滚，面对着这满山坡的石头，即使大难不死也很难救治。

村长一行人，在铁炮跌落的地方观察了许久。小路边踩空的土渣、山坡上滑行的痕迹、以及各个石头上留下的血痕都一一进行了查看，也没有打斗和抓挠的痕迹，所以大家一致认为阿九说的是真话，铁炮老爷子确实是跌落山谷摔死的，但大家心中都有一个疑惑，铁炮为什么会突然间晕厥呢？莫非是他们回来之前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些问题也只有阿九能够解答。

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铁炮从狭窄的山路运了回来，放在了村子中间的台子上。阿九听说师父被抬了回来，刚刚平复了的情绪又急速翻涌起来，他从村长家狂奔到此，跪倒在铁炮的尸体前号啕起来。

“师父，你醒醒啊，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都是徒弟不好，是徒弟没有抓住你。师父……。”

乡亲们看到哭天抢地的阿九都很动容，一个个都抹起眼泪来。

这铁炮虽然平日里嘴上没少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话，但是这人还是比较实在的，待人接物热心真诚，前脚骂了你，后脚找他帮忙那绝对费心卖力，围观的乡亲平日里被铁炮帮助过的村民自然也有不少，看着阿九哭嚎也跟着坐在尸体前大哭起来。不管这种哭丧是不是风俗，但是看得出来乡亲们是发自肺腑的伤心难过。

村长看大家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就上前把阿九扶起来拉到一边问道：“阿九，你们晌午回来之前吃了什么东西没有？”

“我们和往常一样，只吃了一碗白水面。村长您是知道的，师父这人向来节俭，出去干活除了那白水面，别的东西向来是不碰的。”阿九哽咽着说。

“好孩子，那你再好好想想，你师父今天和平日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我想想，反常？师父好像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但好像又……。”

村长轻声追问着，阿九则低下了头，表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睛也在不停的飞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乡亲们慢慢的站到了村长的后面，他们也在等着阿九的答案，他们也想知道铁炮的死因。就在这时候，大壮从人群中挤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