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医原名王五一，海东省人，其父是满清派驻海东的官员，其父长期内外勾连，明面上做着日常的买办商贸，背地里却伙同洋人做着走私文物、瓷器、丝绸的肮脏交易。因为这桩‘生意’，其父结交了很多洋人朋友，之后其父托洋人朋友把王五一带去西洋留学。待到王五一学成归来，其父早在剿灭太平天国的运动中身死，海东既然已经变天，王五一毅然决定带着自己的儿子王里欧北上逃难。

“好吃的？那还不简单，爸爸做给你吃，这里的食材都是很新鲜的。至于玩的东西，有比爸爸这些化学药瓶更好玩的吗？你看看这些五颜六色的液体，你看看这些奇奇怪怪的烟雾，难道你不觉得好玩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东西它能够赚钱。至于朋友，有了钱就有了朋友，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其实你不需要朋友。”王五一看着自己桌上这些奇奇怪怪的瓶子，越说越兴奋。

“好吧，爸爸，您说的都对。但是，这个村子也就几百人，您就是把这些人的病都治好也赚不回来一个元宝，您当初为什么不学海东省城那个叫杨元的叔叔，去投靠洋人呢？投靠洋人多好，有车开、有牌玩，还能一天给我换一个妈，您难道不向往那种生活吗？”这个外号小六子的王里欧说起话来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毫不避讳。

“杨元？他懂什么，目光短浅，现在的局势这么乱，各地爆发起义不说，大清摇摇欲坠不说，他能搞的懂洋人到底想让他干什么吗？他愿意当狗，我还不愿意蹚这浑水呢。我是从海洋另一边回来的，难道我还不知道洋人的尿性吗？他们嘴里有一句真话吗？爸爸也不想一直待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连哄带骗的才来到这个地方，一是要找一个世外的地方避一避这乱世的锋芒。其二，就是完成我的实验和设想，你不觉得这个村子是做人体实验最好的地方吗？在这里，没有战争，没有盗匪，这些老实的傻子们还会把我们供为座上宾，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难道你不觉得开心吗？”村医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拿着两个玻璃瓶勾兑着液体。

“好吧，爸爸，这或许能让您开心。但是您可不可以不要救治那个说话像吃了枪药的老头？那个该死的老头只要一来这里就提什么古方奶奶。古方奶奶有良方、古方奶奶有良药，既然古方奶奶那么灵，他还来咱们这里求药，真的很让人恼火。”这男孩似乎被父亲说服了，调转了话锋。外面偷听的阿九，听得明明白白，男孩口中该死的老头应该就是自己的师父铁炮。

“你还别说，古方奶奶的药方子我是看过的，也不是没用，只是药方上有几味草药材，这个山里是找不到的。草药不全，那方子就没什么用。但是咱们的这些白色药胚，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可以用王妈家的土豆去研磨，也可以用刘大家的红薯去研磨，再滴上这么一滴药水，这就是他几天的药量，这白药片大多数是薯粉，我不说他们怎么知道？再说，谁说我的药是治病用的？我也没打算救那个老头，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病怎么治。”王五一放下了手中的瓶子，去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王里欧则歪着头一脸不解。

“那为什么他吃了药，会说不疼了。”

”因为我给他的只不过是一些有止疼作用的化学合成剂，那玩意吃上，只是暂时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而已，药效过了自然旧病复发了。”王五一一脸得意的说。

“既然不治病，为什么还要卖给他，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来，我都快烦死了。”王里欧撅着嘴，向上翻着白眼。

“因为钱啊，那个药有很强的依赖性，每次疼痛复发，他会感到比上一次更加疼痛，这样他就会慢慢的加大剂量，慢慢的被我掏空……。”王五一举起双手，模仿怪物的爪子吓唬着王里欧。

“爸爸，好幼稚。我不是很懂，你把病治好了，难道不会赚钱吗？”王里欧推开了王五一的手。

“还说爸爸幼稚，你才是个孩子。爸爸留洋的时候，我的洋人老师和我说过：‘病是不能被治好的，能被治好的就不是病。你们的古人可以治好病，但是我们不可以，我们要让所有的病变成慢性病，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村医模仿着洋人的口吻说。

“好吧，爸爸，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洋人老师是个坏人？”王里欧也在模仿洋人的口吻。

“他不仅是个坏人，他还想做一个有钱人。因为，只有病人的病好不了，他才会有钱赚。”王五一摸着自己的下巴说。

“算了，您开心就好，反正我见到那个老头我就不开心。哦，对了，还有、还有他的那个徒弟，我都不是很喜欢。哎呀，好了啦，就是这里所有的人我都不喜欢。”这孩子多少有点神经质，他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

“放心好了，那老头长期服用这个镇痛的药物，时间久了，肝脏和肾脏都会出现问题，他那个年纪，撑不了多久的。反倒是你，你要再勤奋一点，努力的跟着爸爸学习，这些东西学会了，你才有立足之本，有朝一日走出这大山，你就是人中龙凤。但是，你一定要记好了，爸爸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藏在这里，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村医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