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虎和李慈穿着便衣，这个案子虽然交到了他们手里，不过局长再三叮嘱，还是需要秘密调查。

鹿城第四人民医院还是比较破旧的，这样的专科医院，第一无法作为标杆，所以政府和卫健委能给与的款项很有限，第二也不需要太高级的规模，毕竟属于特殊专科，不设心理课和精神科以外的其他科室。

两人早有心理准备，不过真的来到这里，看在眼里的时候，他们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置身这样的环境下，让谭虎都想起了童年时光。

当其他医院都是用一块巨石或者一面碑来标榜自己医院名字和等级的年代，他们的标牌还是上个世纪保存下来的木匾。

木匾上面写着“鹿城精神病院”，这得算是古董了。现在已经不允许出现“精神病院”的字样了，因为涉嫌歧视精神病人，全部改用“精神卫生疾控中心”或者“精神类专科医院”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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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改的那个人也肯定不是精神病，那个人应该是觉得这样会凸显出他道德层面的高度，即使这件事毫无实际意义。

它的大门采用的老式轨道移门，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开门时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老头敲着拐棍抗议着无休止的工作。

地面是沥青路，上面的地标显得年轻很多很是清晰，估计涂了没几年。

李慈呆愣的站在住院楼门口，他总感觉自己穿越了，作为2017年生人，他从没见过这种装修风格。

地面砖以深颜色为主，灰色、绿色、深红、暗黄四种颜色拼接，现在市场上流行的仿古砖也仿不到这个年代。

墙面则是由一片片长方形的白瓷砖贴满，缝隙里漏出来灰白色的水泥。

谭虎看李慈这样心里暗暗笑着，他肯定想象不到，四十年前的医院，都是以这个标准来建设的。而仅仅四十年，中国已经发展到了认知断层的程度。

保安透过老式的、已经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看到一对奇怪的组合，他们正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来。

他们其中一个穿着夹克，中等个子，但长长的背脊去挺得笔直，显得很是精神。

而另外一个就有些不修边幅，他比那个青年还高，穿着松松垮垮、洗得发白的运动装，凌乱油腻的长发，看得出来很壮实，但同时也有着一个挺出来的将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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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反感的，这个邋遢的男人竟然抽着烟，要知道医院内全面禁烟，即使是空荡的精神病院。

“老谭，你看起来可不像个刑警队长。”李慈轻声说道，“特别是素质这一块。”

谭虎嘿嘿一笑，吐出一口烟来，用他那沙哑有粗野的声音说道：“爱徒啊，别看你小子这会儿风度翩翩，老子刚进刑警队的时候，可不比你差。”

李慈没有反驳他，只是提醒道：“你忘了局长怎么说的了？我们必须保持这个案件的保密性，调查也必须采用秘密调查的方式。你就不能低调点？”

“我这样还不低调？完完全全是一个没素质的胖子，人家只会认为我是个没文化的病人家属。”

谭虎两手一摊，示意李慈仔细看他。

李慈白了他一眼，果然，这世界上大部分的矛盾都可以用“真诚但没有素质”来解决或者解释，这也是用魔法打败魔法的有效手段。

俩人看到铁门近在眼前，也默契的闭了嘴。

那保安看这俩人气质不像普通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有铁门横在彼此中间，给了他勇气加持。

他一仰脖，差点没掀掉自己那带歪的了保安帽，鼻孔朝天，问道：“找谁？有预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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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们来找张主任，有要紧的事情，请行个方便。”

李慈客客气气的说道，他昨天也是做足了功课，了解到了季安之的家庭成员和情况，爱好、朋友等。不过在了解了他的入院时间、住院地点、主治医师时候，李慈并没有查到确切的信息，只知道这里的主任姓张。

保安一听这话，气焰比一开始还要高涨，“你可以电话联系，让张主任下来接你走员工通道。或者去保卫科登记，然后去医务处开证明，再从我这里走。”

“这...”李慈犯了难，“我们有急事...”

老谭猛吸一口烟，然后将干干净净的烟屁直接丢到了一旁的花池里。那个保安刚想开口，被他一个眼睛生生吓了回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隔着铁栅栏门的空隙拍在保安身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都一震，撒出来的点水，渗进了压在下面的报纸里。

“警察，办案，开门。”

那保安低下高昂的头颅，看了看上面的字。

人民警察证

姓名：李慈

首发-：-小说@

性别：男，血型：A型

出生日期：201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