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用她那柔软的女声不断地说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词，而白峰也收起他之前的暧昧，变得无比认真，一边听一边记录。

此时困在玻璃眼球内的季安之整个人都处于懵圈状态，他根本不知道陈序的由来，更无法得知这个女人是如何占据自己的身体的。

而更可怕的事，自己的主治医生居然联合这个闯入自己身体的灵魂，意图将这副身体的所有权交给她。

汗水浸透后背，片刻就变得冰凉，衣服贴在他身上，刺骨的感觉迫使他冷静下来。

季安之仔细回忆了他们的对话，那些信息慢慢串联起来。

陈序是自己人格分裂的罪魁祸首，她就是那个外来的人格。

陈序掌握着叫做精神具象化技术，白峰渴望得到。

精神具象化技术能够彻底抹除掉自己，让陈序掌握这个身体。

想到这里，季安之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因为整个事件串联起来，白峰和陈序已经达成了合作，而自己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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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麻烦的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医院的主任，另一个是科学家级别的人物。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且有病的野鸡大学大学生，如何才能抗衡他们俩的联手。

正当季安之陷入沉思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温柔得响起，“这就是这门技术理论和材料需求，你要抓紧时间做出来。”

陈序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季安之感觉自己所处的空间抬高了一些，此时正对着白峰。

“不管你是否可以成功把我救出来，这门技术都足以让你站立在这个世界的最高处，因为它...来自未来。”

白峰难掩激动的心情，“不，不，它存在的意义就是把你救出来。”

季安之狠狠地砸着那面无形的玻璃，却不敢大声吼叫，他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我才是这身体的主人，我只是病了！

那束明亮却不刺眼的无影灯熄灭了，整个玻璃房回归到了一片漆黑之中。

季安之直接坐了起来，他看向自己的两只手，虽然看不见，但他感觉到自己又可以操控它们了。

他看不见，也顾不上其他的，站起来拼命跑，直到自己撞在了那面玻璃上，毫无防备的碰撞让他直接跌坐在地上，额头肩膀这会儿才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哭了起来，并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这么大的力量撞在这玻璃上，它竟然连一点点声响都没有，那种绝望无助，让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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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这里可是精神病院。”他想到了什么，他止住了抽噎，但眼泪还是无意识的流淌着，“他们能监测到我的生命体征，对对对！生命体征！”

他爬起身来，踉跄得后退两步，然后再一次冲刺。头跟脸直接撞到了那扇玻璃，鼻子里一阵酸楚，喉咙口也传来腥甜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品尝，季安之失去重心的身体笔直得倒地，后脑勺砸在了地上，他感觉这无边的黑暗也在旋转。

季安之睁开眼睛，他看到的依然是玻璃围成的房间，还有那宛如审判席的治疗台。

“陈序，你真的要这么做？”又是麦克风里传来的声音。

“我x你的妈！”内心的恐惧一下子蔓延开来，极端的恐惧直接转化成了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季安之本来两眼猩红，整张脸都狰狞扭曲，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情感，甚至连周围都没观察一下。但在他咆哮之后，突然愣住了。

自己刚刚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冷静！冷静下来！”

季安之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说着英文，但自己似乎有自动翻译能力，脑子里反馈出来的都是普通话。

他赶紧低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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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手指，指甲修的整洁，没有任何的装饰。身上穿着白大褂，而不是病号服，隆起的胸部...

我变成女人了！季安之心里惊呼一声。

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朝着那个外国人问道，“这是哪里？我是谁？你又是谁？”

还是很熟悉的女声，他想起来了，这是陈序的声音。

那人开口说道：“这里是2540年的纽约，准确的说，这里是人类避难地堡美国分部，而我是美国地堡的负责人，里维。”

季安之一脸迷茫，“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我生活在2040年的中国。你所说的3040？纽约？人类避难？还有陈序到底是谁！”

那自称里维的人叹了一口气，但又马上打起精神，他那双玻璃球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季安之。

“你就是陈序。”里维说道。

季安之像是掉进无底深渊了一般，他感觉到天旋地转，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所以，我才是那个分裂出来的人格？

他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我分不清，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