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谭虎的车里，李慈习惯性的放下玻璃。即使在西北寒冷的秋天。

全警局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台被“腌”入味了的车。如果哪个老烟枪瘾上来了，又恰好没带烟，只需要到谭虎车里坐一会儿，下车的时候脸上肯定挂着满足的神色。

“反感...隐瞒...”李慈自己自言自语。

谭虎哈哈大笑，“你小子，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怎么可能！”李慈瞬间脸就红了，声音也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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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虎眯缝着眼，调侃道：“根据这一年多，我跟你后面学的，你刚刚的反应，是最最基础的心虚吧。”

“不用不好意思。”谭虎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你如果跟我一样，谈过恋爱，结了婚，你就会知道了。”

“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就像我老...”谭虎有些尴尬，“我前妻提到警局、警察就给我看她的白眼。”

谭虎嘿嘿笑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他那硕大的身体也显得可爱几分。

“在我前妻眼里，警察的身份、警局的工作抢走了她老公，让她孤独，担惊受怕，她反感不是正常的嘛。换句话说，就是因为去曾教授那里做助理，季安之性情大变。虽然季安之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跟她分的手，但女人嘛，总是感性多一点。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曾教授，所以她反感这一点很正常。”

李慈恍然大悟，谭虎在一旁得意洋洋，说道：“你的理论知识很扎实，不过经验也很重要。”

“她在隐瞒什么？”李慈追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季安之的变化里，某些变化对他洗脱嫌疑有副作用。”谭虎开着车，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慈叹了口气，“线索又断了。”

李慈总是这样，他将所有的精力和情绪都跟工作挂钩——线索断了就失落，找到线索就兴奋，破了案子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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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虎很不赞成他这样，不过他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倒真有点“不疯魔不成活”的意思了。

“本来就没意义，你调查孙明雪不就是为了知道季安之的信息的嘛。”他说到，“但是季安之已经疯了，医院里面出了证明，精神分裂症。”

“所以，即使他能提供线索或者其他证词，在法律上，也是不被认可的。”

李慈低头看着他的记录本，本来小巧、巴掌大的本子，在他近一年的记录下，变得破旧但饱满。

他仔细看着自己抄录的笔记，谭虎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谭虎知道李慈的认真程度，之前的案子，不管大小，他总是密密麻麻写着细节和线索，但这次，那一页上只有寥寥两行。

曾国强，国内生物材料专家，任职于鹿城大学，教授头衔。死于2040年，8月13日，死亡地点，家中。

季安之，鹿城大学大四学生，是曾国强的学生，从大二开始成为曾教授的助理。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先就诊于鹿城第四人民医院。

李慈翻来覆去看着这两行文字，竟然有些恍惚，但他确定，那卷宗里面只有这些信息。

“老谭，这个案子什么来头，之前也没听说过，现在派到我们手里了，连基本信息也就给了这点。还有...你专心点，慢点开，这会儿都90码了吧！”

身份证-五六③⑦四三陆七伍

他嘟嘟囔囔说着，但心思一直活跃着。

谭虎见他注意到自己凑过来了，又不好意思的把头缩了回去。

“这条路上根本没人，你看那边，一大片的烂尾楼。”他狡辩着，多年办案的习惯，让他总是开快车，即使没开着警车也是如此。

“这案子啊，说起来还有点来头。曾国强是全国接触的生物学教授，在生物材料方面有所建树。所以，这个案子是直接封锁消息，冷处理的。”

“然后整个案子是直接到了省里重案组那里，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省里又把这个案子返了回来。很复杂啊，你别看你小子挺厉害，省里那些人个个比你强，他们都没搞定，说明这里面有蹊跷的事儿。”

谭虎自顾自的说着。

李慈猛然身子一震，“不对！”

谭虎被吓了一跳，“你小子怎么了？还不服气？我接触过重案组，那些人个个...”

“不是不是！”李慈盯着谭虎，眼睛里都是光，“你刚刚说这个案子怎么了？冷处理？”

“对呀，全面封锁消息，冷处理的。”谭虎被问得一头雾水，“你想想看，你都不知道，我也只知道一点点，那天出警的时候，我到了现场就接到通知，守着现场等待重案组。”

读者身份证-五六③⑦四三陆七伍

李慈瞪大了眼睛，但一点神韵都没有，他的心思完全飘到了视觉以外。

“那么，孙明雪是怎么知道的呢？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曾教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