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跟于海棠分手的当天，于海棠就搬离了四合院，二人分手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四合院经历了一番的议论以后，慢慢地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张禹如同开始刚当上食堂副主任的时候一般，没事儿钓鱼，遛弯，生活重新开始变得悠闲起来。

这天，张禹无事，又跟往常一样到了正阳门下看关大爷下棋。

因为张禹闲来无事就来凑合关大爷，附近的人们也都认识了张禹这么个“胡同串子”。张禹来的时候还碰上了跟韩春明住一个院的郭大爷，两人还打了个招呼。

张禹到了棋摊的时候，关大爷正跟人下得火热。张禹也不说话，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关大爷心有所感，也不抬眼，默默地道：“来了？”

“来了。”张禹简短地回了一句。

之后关大爷继续下自己的棋，张禹继续在一边看着，两人好像啥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之前的很多日子里，张禹都是这么过来，默默地看着关大爷下棋。下完棋以后，张禹又是默默地送关大爷回家，然后自己再走。

起初张禹知道关大爷的时候，内心无比高兴，兴高采烈地去找关大爷拜师学艺。然后关大爷毫不留情地将张禹拒之门外。

张禹回头一想是自己太鲁莽了。关大爷一个大清的税务官，家里又有着无数的秘密，怎么可能随便来个不认识的人三言两语就招为弟子呢？

之后张禹就改变了策略，绝口不再提拜师的事儿。得空的时候就来关大爷这儿刷个存在感，张禹就在一旁看棋，下完棋送关大爷回去。

原来当保卫科科长的时候只能隔三差五地来一趟，这会儿当了食堂副主任，时间就富裕得多了。跟于海棠闹掰了以后，张禹更加不用顾忌了，一周基本都能来个三四次。

起初关大爷对张禹视而不见，过了几次就开始劝张禹不要再来了，再后来慢慢也就不劝了。

每次张禹过来，关大爷都问一句“来了？”，张禹回一句“来了”，然后两人继续各忙各的。

关大爷正在纠结着棋怎么下，旁边一个人急了：“跳马啊。”

“嘿。”张禹出声提醒道，“二人下棋，多嘴是驴。”

那人本欲发作，瞧了瞧张禹的体型，又只得把不满的话憋了回去。

关大爷想了半天，往前走了个车。

对面的大爷大喜，一个炮过去把关大爷的马打掉了：“将军！”

关大爷看了一阵儿，笑道：“嘿，还真该跳马。”

关大爷站起身来，摇着扇子就要走。

对面的大爷喊道：“还没下完呢？走啥啊？”

关大爷回道：“已经完了，该走了。”

说着关大爷起身往家里走去，张禹也跟在了后面。

张禹想着刚才的棋局怎么也不像是要输的样子，疑惑道：“关大爷，刚才也没输啊，怎么不下了？”

关大爷笑了一下，道：“二人下棋，多嘴是驴。”

“得嘞。”张禹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关大爷颤巍巍地走到门口，张禹正欲转身离开，关大爷突然道：“来了这么多次了，不进来坐会儿？”

张禹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哎哎，好嘞。”

说着，张禹便搀着关大爷进了屋子。

关大爷在床上坐下，道：“去，给我沏杯茶来。”

“是，关大爷。”张禹应声，找了个杯子倒上了茶叶，拿开水泡好，递到了关大爷面前。

关大爷瞥了一眼：“沏茶你都不会？”

张禹一愣：“关大爷，这沏茶还有讲究？”

关大爷道：“废话。什么季节喝什么品种的茶，用多少剂量，拿什么杯子装，用多少度的水浇，怎么浇那都是有讲究的。就你这样的，白费了我这么好的茶叶。”

张禹不禁有些惭愧：“关大爷，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让您见笑了。”

张禹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茶水能喝不就行了么，哪儿来这么多的讲究？

关大爷似乎看穿了张禹心里的想法：“你是不是觉着，我有点拿架子，穷讲究啊？”

张禹一愣，当下也不敢瞒着了：“关大爷您英明，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

关大爷喝了一口茶水：“那你就不该来拜我为师。”

张禹纳闷道：“关大爷，我拜您为师跟这沏茶水有什么关系啊？”

关大爷反问道：“那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学这识宝鉴宝的技能啊？”

张禹回道：“很多的国家文物都外流了，我有心想保护这些古董老物件，这都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关大爷深深地看了张禹一眼：“错啦。”

“错了？”张禹一脸愕然，“我错哪里了？”

关大爷不疾不徐道：“你都不喜欢这些老物件儿，却说想要去保护他们，这不是错了吗？”

张禹仍旧是一脸茫然：“关大爷，我还是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