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薛府案（二）

谢筠早已听闻江浙一带富庶，没想到一个海商竟能富成这样。连抄手游廊都雕栏画栋，五步一园，十步一景。池浅溪不想浪费时间，便一边走一边与谢筠说着薛府的情况。薛府世代经商，薛老爷只有一位夫人，门庭到是难得的干净，有钱人家没有妾室的的确少见。薛夫人共有二子一女，均未成家。除了长子薛子秋行事有些荒唐外，二儿子薛子轩与幺女薛云秀皆很乖巧。府中从未出过大事，直到四月初七薛云秀失踪，俩儿子和一丫鬟被杀。

谢筠疑惑：“薛云秀失踪？”

云浅溪点头：“目前还不能确定薛云秀失踪与那三宗命案是否有关联。”

谢筠沉吟一会儿，说道：“既如此，先调查着，随时与本官汇报。”

云浅溪应下。一行人行至第一处案发现场已是过了半盏茶功夫。

这是一处名唤“雅苑”的偏院。两名小吏守在院外，云浅溪边走边道：“三处案发现场，此处离府门最近，是二少爷薛子轩住所，伺候他的丫鬟小厮属下已分别安顿在各个房间审问。”云浅溪推门，请两位大人先进去，又命其他人站在门处，以免人多脚杂乱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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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陈设雅致，细闻之下留有淡淡药香，除了床榻，其他地方的物件似乎未曾动过。谢筠看了眼边上拐杖等物件，道：“薛二少爷可有腿疾？”云浅溪：“是，听伺候他的小厮说，死者天生有腿疾，但经过治疗后，已勉强能撑着走几步了。案发前一天，也就是昨夜戌时，死者让小厮去伙房取了吃食。食用后觉得不舒服便早早睡下，并吩咐小厮于子时叫醒他。”

沈知达插嘴道：“那小厮人在何处？”果儿连忙在门口道：“已派人去传唤，应是快到了。”

果儿话音刚落，便见两个小吏带着小厮过来。那小厮一脸悲伤模样不似作假，见到屋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一头磕在地上：“大人！”云浅溪听那脑门磕在地上的“咚”声，只觉得生疼。

沈知达不耐道:“赶紧将你家少爷在案发前的情况说清楚。”

“是，是！”小厮再一磕头，边说边嘤嘤哭着：“小的名唤青山。是二少爷的贴身家奴。案发前日戌时左右，二少爷让小的去取些吃的填填肚子。奴才去了伙房，正巧见炖着乳鸽汤，便端给二少爷了。谁知早上起来就见二少爷没了气，人都凉透了。”谢筠一边审视周围，一边道：“薛子轩让你在子时叫醒他，是何缘由？”青山摇摇头：“这小的哪敢多问，二少爷经常让小的在半夜喊醒他，子时，丑时等各不相同。”在场众人均凝眉思索状，觉得这二少爷行事有些奇怪，但却又说不上来。这半夜经常出门，难道是……幽会？云浅溪被这想法惊得表情有些奇怪，等她回过神，猛地瞧见谢筠正审视自己，着实吓了一跳。她赶紧收回神色，又变回那个沉稳干练的乖巧模样。

谢筠刚瞧见她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正觉得奇怪，还未来得及询问，只听云浅溪咳嗽一声：“伙房何时下钥？”青山道：“因为不晓得主子们何时有吩咐，所以伙房从不下钥，且时刻有人值守。”

谢筠回过神：“万一是别的院子准备的吃食，你怎能随意拿取？”

青山答：“小的问了邱厨娘，她说是燕儿姑娘为大少爷准备的。可大少爷每次回来都酒足饭饱，从不在府里吃。小的就想，若大少爷回来真想吃些什么，伙房也会立刻准备，大少爷也不是非得吃上这口不是？于是小的自作主张便端来了。”

正巧此时，燕儿和邱厨娘也被传唤来。两人面色苦闷，朝里头的人齐齐一拜。那燕儿身着一身杏粉色交领对襟通袖袄裙，领口略低**微露，腰系花结长穗绦，显得前凸后翘，婷婷袅袅。谢筠正仔细看着一份手抄，沈知达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云浅溪觉得有些馋，不自觉得吞了口口水，虽然是过于暴露了些，但看着确实有些可口……

沈知达轻咳一声，把云浅溪拉回神。云浅溪有些尴尬。谢筠抬头看了一眼，瞧见跪在地上的那人**半露，两坨肉挤得几乎呼之欲出，他皱起剑眉，眼中明显不悦，复又继续看手抄，指着云浅溪说道：“你来问吧。”云浅溪一愣，但也没扭捏，直问道：“燕儿姑娘，乳鸽汤可是你为大少爷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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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燕儿柔声说道：“回大人的话，是奴家为大少爷准备的。”云浅溪：“你后来就未曾发现那汤不见了吗？”燕儿面色微戚，叹气：“大少爷经常晚归，但不论他几时回来，奴家都会为他准备吃食的。若他不需要，伙房自会在第二天将东西处理掉。这事儿自我跟了大少爷开始便一直如此，不曾间断过。”云浅溪点点头，又问邱厨娘：“青山是何时来你那取汤？”邱厨娘想了想：“大概戌时左右。”“食材均是由燕儿姑娘准备的吗？中间是否有假借他人之手？”燕儿一听，正要答话。云浅溪看向燕儿，立刻道：“你不必答，我问的是她。”燕儿绞了绞手帕，只好悻悻闭了嘴。邱厨娘看了燕儿一眼，尴尬道：“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