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澡堂子里面，挨挨挤挤的都是人，外面有个换衣服的地方，都还没有进去呢，就闻到一股水汽发霉的味道。

十里八村的，很多人都认识，一边脱衣服一边聊天，凤鸣觉得怎么都不得劲。

凤清也是觉得不得劲，小姑娘家，毕竟是放不开的，小声的对凤清说：“早知道我在姑奶奶加里洗澡了再回来啊。”

凤鸣说：“回家来还要做那么多的事情，洗了不是又脏了吗？”

凤清说：“等以后啊，什么都不要，都得先建一个浴室，就这么认识的不认识的，挤在一起真是浑身上下不得劲。”

韩母说：“你们俩快点，赶紧洗完了回家。”

凤清答应一声，穿着背心短裤就进了澡堂子，她真的没有勇气把自己扒干净了进去。

凤鸣摇着头笑了笑，也是穿着背心短裤进了澡堂子。

澡堂子里面空间很大，隔着半米多就是 一个水龙头，每个水龙头的水都是哗啦啦的淌着，洗澡的或站着或跟韩母一样坐着自己带来的小板凳，还有些带着孩子来洗澡的，带着个大塑料盆，放上一塑料盆的水，让孩子泡在里面，一冬天没有这么跟水亲近了，小孩子很兴奋，开心的尖叫，让这个热气蒸腾的空间更加让人感觉窒息。

韩母进去之后就抢了两个水龙头，让凤清凤鸣带着凤涓洗澡，自己则是去跟别人挤在一个水龙头下面，一边洗澡一边聊天。

大娘婶子们一边洗澡，一边聊天，说到开心处一阵哈哈的笑声，小媳妇则是三两个一起，小声的说些悄悄话，说到高兴处抿嘴而笑，而凤鸣凤清这样的小姑娘，怎是默默的洗澡，洗完了之后就赶紧出去。

凤清让凤涓坐在小板凳上，用一块搓澡巾给她搓了前胸搓后背，搓完了打上香皂，让她自己再搓一下，凤涓听话的站在一边搓着，凤清自己搓了前面，让凤鸣给她搓后背，因为在学校经常去洗澡，倒也不是很脏，跟凤涓那一搓一道灰道子比起来干净了很多。

洗完了，换了衣服出来之后，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已经是

晚上九点多了，还有人骑着自行车或者是摩托车往这边走，韩父已经带着两个孩子洗完了出来等着了，等到韩母出来，一家人一起往回走。

韩母一边走，一边说：“哎呀，这么一洗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啊，唉，家里有个太阳能的话就好了， 洗澡就不用出来了，在家里洗了直接到炕上去，多好啊。”

韩父说：“家里没有合适的地方装太阳能啊，再说那玩意还得用自来水，咱们家里哪里来的自来水啊。”

凤清说：“等过两年，等我挣了钱再街上盖个楼房，楼上修个水箱，咱们就能装太阳能了。”

韩父听了，哈哈的笑着，说：“哎呀，盖房子这个事情啊，等你们上完了学再说吧，咱们家里三个学生呢，我跟你们娘啊，连想都没想过这个事情呢，最起码十年八年的没这个打算。”

凤清说：“哎呀， 爹，这是好事啊，怎么能不想呢？您就想一想，在哪里盖，盖成个什么样的，然后盖好了怎么装修一下，咱们先想一下。”

韩父说：“都是没影的事情，怎么想啊，还是别想了。”

凤清说：“爹，看您，好事不都是想出来的吗？没事了您就跟我娘好好的畅想一下咱们的新房子是个什么样的，我呀，争取早日 让您跟我娘住上新房子就行了。”

旁边立丰不高兴的说：“大姐，你这是挑战我在家里的地位吗？我是家里的男丁啊，盖房子置地的不都是家里的男孩子说了算吗？你这样让我怎么混？”

凤清伸手摸了摸走在自己身边的立丰的头，笑着说：“还怎么混，你先好好吃饭把个子长起来吧，你看看你们班好些女同学都比你高了，人家那么高，你这还跟个小豆丁似的，还盖房子置地呢，听着我都觉得不现实。”

把立勤跟凤涓送回家之后，一家五口就回了自己的家里。

韩父跟韩母商量着去姥姥家的事情，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明天是大集，要到街上去卖苹果，自然是不能去的，凤清说等后天，腊月二十八了，今年是个小进年，腊月二

十九是除夕，腊月二十八去正好。

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街上占摊位卖苹果，家里人早早的就歇下了，凤鸣觉得晚上洗个热水澡，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听着外面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刮着，浑身舒服，早早的就睡着了。

凤鸣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惊醒过来，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呢，仔细一听，外间是韩父韩母小声说话的动静，韩父要去街上占摊位摆摊了，韩母帮着他准备东西呢，凤鸣看了看放在床头书桌上的手表，还不到五点呢，炉子大概是灭了吧，胳膊伸出被窝就觉得一阵寒冷，赶紧又把胳膊缩回被窝里面，暖和过来之后，咬了咬牙，穿上棉袄棉裤。

对面凤清跟立丰都还没有醒呢， 凤鸣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韩母见了，小声的说：“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赶紧再去睡一会，天亮了再起来。”

凤鸣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