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子,你,你别难受啊!”
徐二娘在原地踌躇踱步,脚下踩到的土化作尘土飘散空中。
“咳咳咳……”
“唉…怪我怪我,我都忘记我家是土地了……你多哭会儿,土一见水就不飞了。”徐二娘说完,瞪大眼睛认真憋泪。
哭哭滴滴的蜂鸟听到话后,立马不掉眼泪,心疼发问,“您,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小伙子,你那是啥眼神啊?现在这条件已经不错了,之前天天睡大街,现在好歹有个房子,有这么一片地儿,是属于我们的……”徐二娘正色道。
“慢慢会好的。”
蜂鸟鼓励安慰,他忽然觉得在蚊虫猖狂的夏日草坪上睡觉,特别的美好……
“不会好了……”徐二娘叹气,额间是化不开的悲伤,苍老不精明的眼内,愁云遍布。
“为啥啊?”蜂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发问,“还能比我更惨吗?”说出的话活脱脱一个叛逆少年。
“小伙子,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您说了我不就懂了吗?没准儿我也能开导开导您。”蜂鸟认真的看徐二娘,用眼睛表达自己内心的真挚。
“唉……也罢,和你说说也无妨。”徐二娘盘腿坐在一处平整的正方形土地上,“活了大半辈子,啥也没活明白。”
蜂鸟认真聆听,没有出声打断。
“我,和我的丈夫,是被迫在一起的……结婚后,也不能说是结婚,就是去登记领证,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徐二娘断断续续、絮絮叨叨的讲,天色落幕,也没讲完。
“您没想过去找您的亲生父母吗?”
“想过,但是日复一日,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慢慢的,也就忘了……”
徐二娘话语中满是沧桑,以及厚重的无力感。
“回不回家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能过好现在的生活,但是,现在的生活,也过不好……怀孕三次,因为营养跟不上,没有一次……”
徐二娘擦掉泪水,声音沙哑,“天黑了,你赶紧回家吧。”
“那大娘您一个人行吗?”
“行不行,一个人都习惯了。谢谢你听我罗里吧嗦讲这么多,心里面好受很多了。”徐二娘起身,“你现在能想起来你回家的路吗?大娘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大娘,我一个人可以的。”蜂鸟在门口和徐二娘道别,目送着她回屋。
他关上吱呀吱呀作响的虚掩大门,单手揣兜里,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
在人烟稀少的街道旁,他发现正在吃披萨的三人组。
“给我给我,我还要一块!”
半糖伸手,白语苏将刚刚拿到手里的一块披萨送到半糖手中,拿过黄云轩手中的披萨,颇有点理直气壮。
“这个榴莲味的披萨真好吃!”白语苏边吃边点头,像一只小仓鼠。
半糖也跟着点头,“但是黄云轩欣赏不来咱们的快乐。”两人干戈化玉帛,虽然是白语苏单方面的。
黄云轩:……。
“我当工具人给你们切披萨,结果到头来还要被嫌弃,女人心,好似箭,猜不懂。”
黄云轩收刀,看着面前好看形状的披萨饼,对自己的手残深表佩服,五角星、三角形、瘸腿四边形……
黄云轩:啧~完美????乛?乛????!
“你们好臭啊!”
蜂鸟捂着鼻子出现,小狼狼绝对是故意的,就会拿他不喜的东西折磨他!
先是过期方便面,现在是榴莲披萨……
但比起曾经的烧烤拖鞋、糖醋蚂蚁……好、好太多了……
“鸟队回来了,来来来,你们吃你们的。”半糖拿过一个袋子,香喷喷的烤鸡味弥漫鼻腔,唤醒味蕾。
“算你有良心!”
蜂鸟撕下一条腿,放口中,饥饿感顿时消散不少,他用飞快的速度吃完一只鸡腿,转身狂奔向徐二娘家,给人送去。
“他干啥去?”
“唉……忘了告诉他这里有一个完整的鸡了。”半糖拿出一个袋子,了然道,“他做好人好事去了呗。”
“云轩学长,这是你的。”白语苏将一个袋子递给黄云轩。
“别云轩学长的叫我哈,我已经毕业好多年了,你就和他们一样,叫我云队就行。”黄云轩接过,开吃。
如果不是因为白语苏忽然提出什么男男、女女共进退,他早就吃上了!
蜂鸟做完日行一善的善举后,感激的看向野狼,“小狼狼你对我真好,爱死你了!!!”
半糖:……。
这份爱大可不必如此‘物质’!
四人同行回到警局,开始依次分析蜂鸟的录音,详细做笔记,并且进行深入探讨,墙上的钟一下一下的走着,时间不经意间流逝。
“徐二娘一共怀孕三次,每一次都是因为营养不良?为什么……我觉得这里面的问题不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