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舟车劳顿,可算是回到了将军府。
一路颠簸,萧惜雪的身子简直要散架了,她回到西苑屋子小憩了半个时辰,又简单吃过午饭,便打算去看看柳藤,顺便再去看看凤英卓的伤。
萧惜雪来到东苑看过柳藤,便去到凤英卓的卧房叩门。
过了好一会儿,凤英卓才披着衣服前来开门。
萧惜雪进门,发现凤英卓的脸色又惨白了许多。
“怎么,只狼不在,连个伺候的没有?”
“母亲刚到,院子里活多,我都让他们先去伺候了。”凤英卓的声音有些干涩。
萧惜雪倒了杯水递到凤英卓的嘴边:“药吃过了吗?”
“嗯。”凤英卓轻声应道。
“不对,你怎突然又这般憔悴了?”
说着萧惜雪要去给凤英卓检查身体,凤英卓猛地握住萧惜雪的手。
“没事,不用,你扶我去躺一下吧。”
萧惜雪急忙搀扶凤英卓回榻上休养。
“就这么一来一回,受了点伤,怎么就跟快不行了似的。”
萧惜雪拉起被子想要给凤英卓盖上被子,却偶然间瞥见了凤英卓枕边沾着血污的帕子。
“你又吐血了?”萧惜雪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
凤英卓见难再遮掩,只好任由萧惜雪把脉。
萧惜雪的脸色一沉。
凤英卓见萧惜雪脸色阴沉不说话,心中也了然。
凤英卓自打从船上下来,整个人便已经觉得呼吸不畅了。
为了避免母亲担心,他一直苦苦强撑,直到回了将军府,整个人一松懈下来,便似乎是被人抽去了筋骨般。
“可能我也等不到找到白头蛇了。”
说着凤英卓艰难起身从暗格中拿出一个锦盒。
凤英卓打开,里面是一枚金制的虎符。
“好了,你有时间炫耀你的虎符,不如好好躺着,省些力气。”萧惜雪的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若是我先走了,我想……把凤字军托付于你。”
“你说什么?”
“我托付于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夫人,而是你值得信赖,我知道将凤字军交于你这不合规矩,但你毕竟一来是我妻子,凤字军各部绝不会有异议,二来你是你父皇的女儿,落在你手中,也总好过落到宁太尉手里,否则有朝一日,萧氏危矣,东朔危矣。”
凤英卓面色煞白,嘶哑了嗓音:“另外就是,若是我死了,你就送我母亲回扬州,他日有变,还望你能护她周全。”
萧惜雪听着自然是有几分感动,她定了定神,将锦盒塞回凤英卓的手里:“你说的,我都不答应。”
凤英卓面色如常,眼中颓然已现:“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
“你的兵你自己看,你的老妈你自己管,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凤英卓怔了怔。
“许是你前日得知母亲遇险,一时气逆上冲,这才咳了血,虽险却不危。”
虽险却不危……
凤英卓惊诧抬头,正对上萧惜雪略带调笑的眼神。
凤英卓一时有些难为情,甚至有点恼羞成怒,急忙别过脸去:“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呀,自顾自说那么多。”
萧惜雪看着凤英卓因为恼羞脸颊微微泛红,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有分量。”
凤英卓将装着虎符的锦盒收起,然后躺回榻上:“我困了。你走吧。”
萧惜雪笑了笑,又来到凤英卓的身边。
“哎呀,我知道我很优秀,这么什么好羞的嘛。”
凤英卓侧身背对萧惜雪,干脆不看她了。
“我要睡了,快走。”
萧惜雪这次干脆爽朗大笑起来:“你可不可以不要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话音刚落,凤英卓猛地一起身,一把拉住站在床边的萧惜雪的手腕,萧惜雪一个站立不稳,倒向凤英卓,凤英卓一个翻身便将萧惜雪压在身下,伸手按住她单薄的肩头。
她的体温在他的怀中,发香在他的鼻端,呼吸在他的耳畔。
“你是故意看我笑话,对不对?”
萧惜雪看着凤英卓的喉咙滚了滚。
萧惜雪的脸一阵温热,一时哑然。
“既然不想走,那你休要怪我。”说着凤英卓便俯下身来。
萧惜雪大惊失色,猛地将凤英卓甩开,急急翻身下床。
“我走了,你睡吧。”
说罢萧惜雪便三步并两步离开了凤英卓的房间,她走出好一段距离,心神才安定下来。
萧惜雪停下脚步,一抬手,发现掌心早已汗湿。
如此一番折腾,竟忘了自己真正要做的事。
她收了方氏的地契,也总要回些礼,却不知方氏喜好,想着去向凤英卓打听打听。
可眼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折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