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那丫头片子怎么还没来?”
说话的人非常不耐烦地站着,伸长个脖子望着营帐外,翘首以盼。
跟在他身后的人,也扒过去,连声附和:“黄伙头军莫急,高将军已经派人去捉拿那个丫头片子了,肯定等会就到……”
“……是啊,是啊……黄伙头军莫急……”
黄善却越听越烦,一把扒拉开他们,大眼一瞪,满脸横肉一抖:“我可去你们的吧!一个个的扒过来,刚才那丫头片子要砍我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不敢过来?也不吱个声?啊?!”
附和他的伙夫们立刻被吼地躲到一边,不敢吱声,只有——
“吱~”
一个憨憨的伙夫,讨好一般的,向他陪了个笑脸。
黄善顿时气打不出来,一巴掌就要呼过去:“我……”
“大胆!军中重地,岂容你们放肆!”
黄善被这一声爆喝吓的一哆没敢呼下去,而是一个哆嗦,直接屁股一沉,就跪了下去:“萧参军冤枉啊!是这小子说,那丫头片子跟的人可是我们家主的女儿,高将军是个屁,她根本不会怕!”
萧山冷哼一声,看着地上跪着的黄善,脸上挂起来一个冷笑:“你莫不是觉得我是个聋子?连你们说了什么话也听不清?”
萧山本就脸上有个骇人的刀疤,这一笑,更衬出他犹如阎罗鬼怪一般。
黄善吓得不敢再与他对视,忙重重地低下头去:“不是……不是……小的不敢啊……”
“啪!”一本书被重重的扔在案桌上。
“人为何还不来?”
营帐里的最上首,一个身穿铁甲,长相略阴柔的男子,在故意重重地扔书后,又不喜不怒地发问。
萧山立刻收敛了怒色,抱拳道:“末将再派人去探探。”
那面相阴柔的男子,也就是此次留守大营的高长远,他对萧山微颔首。
这边刚要动身,却又恰在此时,一个士兵连通报也顾不得,直接冲了进来,单膝跪地,急急道:“禀报将军!西营斗殴,现已有不少将士死于闹事者剑下!”
此言一出,顿时惊的满座哗然。
“你说什么?有将士死了?!”萧山大步走到小兵面前,拔高了音量质问。
“是!”
萧山猛地回头,与上面坐着的高长远两两对视。
西营,是宁妩住的地方,但她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到底是谁杀了人,他们都心知肚明,只可能是她身边那个女卫。
但若没有她的命令,那个女卫又怎么敢!
还不等他们发话,那小兵又赶紧跟了一句:“将军,那闹事者还说,若将军不去,她不会停手!”
“ 放肆!她宁妩以为自己是谁!”萧山冷喝一声。
坐上的高长远却放下手中的军书,从容的从上首站起:“她既然都放话了,有什么道理不去,”说着话间,他已经沉步走了下来,站定在萧山面前。
他倒是想看看,能仰靠主公鼻息活下来的人,有没有其他的本事,若是没有……
一旁的萧山欲言又止:“将军!……”
高长远冷冷一瞥。
后者也只能将话尽数咽下。
高长远路过黄善他们时,扔下一句:“跟上。”
跪在地上的黄善不知所以,嘴巴张了半天不敢问出来,最后还是挣扎着站起,麻溜跟上。
众伙夫也赶紧跟上去,只是其中一个伙夫,在略微踌躇了一会后,才选择抬步跟上。
……
西营里。
在阿青又一剑擦着雪花,掠过一个士兵时,高长远他们才终于赶到。
冰天雪地里,一片倒地不起的将士中,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手握的长剑,临风而立。
高长远盯着阿青,阴柔的脸,都笼上了一层阴暗:“你杀了他们。”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阿青长睫微垂,凤眼不觉凌厉,慢幽幽地吐出一句话来:“用了剑,他们没死。”
“铮!”
长剑归鞘,阿青毫不留恋的转身而去,掀开了营帐的幕帘,直接钻了进去。
徒留这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从来没见过有女子在一人敌百人之后,还能毫发无伤的离去。
一时间,他们呆的静若寒蝉,就连呼出的热气仿佛都冻结成冰。
倒是那黄善率先反应过来,在人群里大声嚷嚷:“杀人了!丫头片子杀人了!将军!!”
众人惊醒。
高长远也沉声吩咐:“去看看。”
萧山领命,疾步过去后,蹲下身子,伸手试探那些将士的脉息。
只是他探过脉息之后,脸上惊讶不已,随后又去翻那些将士的衣领。
无一例外,他们脖子上个个都有着不深不浅,长度一寸都未够的伤口。
萧山皱着眉头起身,脸上的刀疤似乎都带着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