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赶紧搀扶起二小姐，回了海棠院。刚才看见蚂蚁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样子，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总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

齐若雪红着眼睛，向父亲母亲行了礼才回了院子。

进了院子，小梅才担忧道，“小姐，这次……”

齐若雪揉着太阳穴，脑子里突突地疼。“父亲还是宠我的。再说了，她也没有证据。”

齐思姜确实没有。自从齐思成卖了她院子里送信的下人之后，她有段时间没与恭康王联系了，那人证也不知流落到哪里去当下人了。只要父亲还是偏心她，那就没什么大事。

小梅点头称是，又问道，“那小玉？”

“不用管她，她说什么不重要，父亲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齐若雪闭着眼，掩盖了她眼中的轻蔑与冷漠，一旁伺候的小梅忍不住抖了三抖。

走近木樨院，齐卿之遣散旁人，才对齐思姜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道，“姜儿，你是姐姐，没有必要与她置气。”

“这么说来，父亲早就知道，对不对？她总是告我的状，父亲也默许了，是不是？”齐思姜眼里的倔强让齐卿之的眼神有些躲闪。

“姜儿，父亲也从来没有重罚过你。”避重就轻的回答便是默认。若雪这孩子心眼小，因为她母亲的缘故，齐卿之总觉得对她有些亏欠。所以，有时他便宠着齐若雪，齐若雪也从来没有突破过他的底线。“再说，为父对你不是也一样的好吗？”

齐思姜低头，不愿让父亲因为自己的眼神而感到愧疚。沉默半晌，她小声道，“我知道了，我会让着她的。”

“好孩子。”齐卿之见姜儿这样，深感自己亏欠了姜儿。“姜儿，也就是这一两年了，以后，你跟若雪都会成婚，到时，就是想见面也难见到了。”

“好，”齐思姜的头更低了，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听父亲的。”

齐卿之叹了口气，这次是带着欣慰，“姜儿真是长大了。”

等父亲离开，齐思姜才缓缓抬起头，命翠柳倒水来。

通常，父母对亲生的孩子偏心，要么就是一个孩子比另一个优秀，要么就是对那个孩子心存歉疚。显然父亲对齐若雪是后一种情况。

这种时候，要在父亲面前争是争不过的，倒不如懂事起来，让父亲对自己也心存愧疚。

齐思姜看着海棠院的方向，眼神幽幽。

上一世她不懂这个道理，由于天资聪颖，她习惯了在任何地方都是最耀眼的存在，可是在父母眼中，却有另外的标准，甚至会因为她的优秀而怜爱没那么突出的齐若雪。

弱者总是有理……齐思姜叹了口气。

也罢，扮猪吃老虎的道理如今她是懂了。既然父亲心里对她也有所愧疚，那么，齐若雪想要再利用父亲的愧疚在家里为所欲为便是不可能了。

她正出神，母亲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慕容嫣从齐卿之那儿听说了姜儿的反应，匆忙过来看姜儿。到底是亲生的，她哪会不知道姜儿的委屈。

“姜儿，你若是想哭，就哭吧。”慕容嫣抚着女儿的手。

齐思姜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无事，父亲自然有他的考量。”

慕容嫣习惯姜儿的小任性，见她这样反而不习惯。“姜儿，在娘面前，不需要这么懂事的。”

“娘，”齐思姜扑进母亲怀里，“还是我命好，我有这么好的娘，她没有。”

“胡说，我也是她的娘。”慕容嫣作为正妻，一直很注重这个，下意识地反驳了姜儿。

“不，亲生的娘，不一样的。”齐思姜蹭了蹭她腹部的衣服。香香的。

“是啊，不过，若雪这孩子也可怜，本来……”慕容嫣感叹了一句，没再说下去。反倒是齐思姜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前世父母没有提过齐若雪的母亲，她对齐若雪的身世也没有怀疑，只以为她是一个丫鬟和父亲的女儿。

现在想来，若她母亲健在，父亲纳了她进府也可，若她母亲已亡故，她在齐府一直过得很好，不至于让慕容嫣感叹她可怜。而且，那句“本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有什么可怜的？”齐思姜追问下去。

慕容嫣被这么一问，脸色一凝，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亲娘不在身边啊，是有些可怜。”

“可母亲一直对她很好啊，父亲更是偏爱她。”齐思姜从她怀里抬着头，一脸无辜地追问。

慕容嫣摸了摸她的头，“不一样，不过，你肯让着她，说明你长大了，这很好。但若是受了委屈，还是可以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嗯！”齐思姜抱紧母亲。既然她不愿说，做女儿的断不应该强迫。

看来，今日还是有不少收获，捉了木樨院里的鬼，在父亲面前刷了好感，还得知了齐若雪的身上或许有一个秘密……

“对了，姜儿，我听说，近来恭康王给你递了很多帖子？”慕容嫣想起翠柳说过的事情，“你都让烧了？”

齐思姜点头。

“你这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