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芝这一夜睡得都不太踏实，梦里都是自己带血的手，不等闹钟响便被噩梦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捂住自己狂跳的胸口，言芝掀开被子起身。

凌晨五点，天还没完全亮起来，言芝已经没了睡意，简单洗漱后，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准备独自去后院转转。

刚从楼梯下来，便看到了客厅拐角探头探脑的芝士，言芝轻笑着伸手唤它：“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我打扰你了吗？”

芝士走到言芝腿边，望着她眨眨眼，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在她腿上，像是在安慰她。

“那我带你出去转转。”

带着芝士往后院走，后院一路都铺了路灯，此刻倒是不显得昏暗。言芝刚站定，脚边被人拱了两下，原来是芝士不知从哪儿叼来了自己常玩的球，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言芝无奈轻笑，接过球用力往草坪上扔，果真下一秒芝士就冲了出去。

如此往复，芝士乐此不疲。言芝一下一下扔着球，呼吸着清晨的空气，觉得郁结的心情畅快不少。

芝士再次叼着球返回，只是这次没再回到言芝身边，而是摇着尾巴往她身后去，言芝转过身才看到半倚在墙边含笑看着自己的江随遇。

“你怎么起这么早？”

江随遇弯腰拿起芝士递过来的球，蓄力扔出去好远，这才走到言芝身边，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笑道：“那你怎么起得比我还早？”

言芝微囧，正纠结怎么回答，芝士已经叼着球回来了。

江随遇拍了拍只是脑袋，低声道：“把球拿回去，一会儿带你去游泳。”芝士应该是听懂了，兴奋地叫了两声，又屁颠屁颠地叼着球回家去了。

“你呢？今天教你游泳？”江随遇看着言芝，目光温和。

这样的目光，言芝不好拒绝，不过也不太想拒绝，上次教游泳时是芝士的身份，当时还说要等自己变回来之后再让他教，没想到这么突然就有机会了。

惊醒的早晨，突然变成了私教游泳课。

言芝属于是无论会不会，装备不能少的类型，是以即使不会游泳，家里也有不少泳衣。家里阿姨给她收拾了不少过来，各式各样，言芝挑挑拣拣，选了一件黑色连体的，腰间两侧镂空，背后中空只有两根细带，下摆带点小裙边，性感又俏皮，恰到好处。

等言芝换完泳衣回来的时候，芝士已经在水里泡了好一会了，这么一看当时不会游泳的自己确实显得怪异，难怪江随遇会怀疑。

江随遇游到岸边，仰头看着言芝，目光里的惊艳不加掩饰。

言芝原本大大方方，被他这么看着反倒后知后觉地有些害羞，蹲下身子和他对视：“你这样看，我会有点害羞。”

江随遇轻笑，撑着岸边跃起，倾身偷了口香：“抱歉，因为太美了。”

言芝被他直白的赞美甜到，捂着脸笑起来。

初秋的早晨其实还有些冷，言芝坐在岸边，两条腿放进水里，提前适应温度，江随遇站在一边跟她讲解怎么换气、怎么动作。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言芝刚睡醒时的那阵情绪好像又涌上来，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嘟囔道：“得实际游了才知道。”

江随遇愣住，转而笑开，抓住她腰两侧将人抱下水：“好。”

入水后骤然的浮力还是让言芝有些害怕，只本能地收紧手，腿也不自觉环上江随遇的腰，等到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两人已经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了。

太阳从天际悄悄露头，云朵折射出绚丽的光，泳池里的两人额头相贴，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宁静。

半晌，言芝耸起鼻尖，碰了碰江随遇的，轻笑道：“今天大概是学不会了。”

话落，脸庞下压，吻了上去。

片刻后，言芝稍退开些，一瞬不瞬地看着江随遇。

“言芝。”

“嗯？”

“刚刚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永远。”

言芝微怔。

“好像哪怕下一秒从这个世界消失，也不会遗憾。”江随遇的声音很沉，说话的时候神情专注。

言芝收紧交握在他脖颈后的手，眼眶微热：“那我会遗憾，因为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江随遇笑起来，抬起一只手抚上言芝的脸颊，轻轻摩挲。

“言芝，我爱你。”

爱意顺着清晨的风拂过言芝，从指尖到发丝，将她包裹，她知道往后无论多长的岁月里，这一幕她一定会永远记得，记得他的声音，记得他的样子，记得这一缕风。

“江随遇，我爱你。”风和你都听得见。

太阳越过地平线，将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芝士在泳池的另一边自娱自乐，时不时看一眼对面的两人，即使尾巴沉在水里，也能看出摆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