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勰静静地听秦悉说完,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道:“我听不懂唉,你在说什么?”
他这副表情真的好想让人揍他。
秦悉嘴角微微抽搐,轻哼道:“世子爷好算计,每算准了楼相,算准了皇帝,甚至还算准了我。”
“我现在是世子妃,和肃王府、和你,都绑在一根绳上,因此我在皇帝面前,一定会配合你的演出。世子爷,我说的是不是?”
邵勰看着秦悉,陷入沉思。
秦悉看邵勰不语,又讥诮地勾了勾唇。
“只是不知道所谋的这个神武营,又是想要干什么呢?”
秦悉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邵勰。
入宫之前,她也问过邵勰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想这么多。
可是直到皇帝让邵勰去神武营报到,秦悉瞥见邵勰那抹算计的笑。
她就在脑子里把今天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都理了一遍。
然后才惊恐地发现,似乎从邵勰打断楼蓬的腿那刻起,他就在算计了。
她会跟楼蓬打起来的事情,邵勰自然是无法预料。
可恐怖就恐怖在,邵勰没有预料这件事,却在这件事发生之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迅速地谋划了这些。
她不介意被邵勰利用,就像之前的檀香寺出游,毕竟在某些情况下,她和邵勰也算是互利互惠。但是她非常讨厌这种不知不觉就被人利用了的情况。
不仅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蠢,还会让她产生一种只要邵勰想,她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成为他获取某些利益的垫脚石。
邵勰这种人,如果是对手,会让她很有挑战性。
可现在,她和邵勰的命运息息相关,她甚至和他同床共枕。
试问,枕边人如此捉摸不透,她如何能睡得安心?
此时的秦悉,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开始在意邵勰的一举一动。
只有在意,才会憎恨欺瞒。
而邵勰的心中同样不平静。
秦悉的一番剖析完全就是他心中所想。
他知道自己的世子妃很聪明,所以他在她的面前总是半遮半掩。
就像之前黑水林那晚,他没有在她面前隐瞒。
但是对于他想做的那些事情,他却只和邵谊、楼格和钟子昂这些人说。
他得让她知道,他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但又不是真的不学无术。
只有真真假假,才会让人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他不希望秦悉知道太多。
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保她无虞。
可是此刻,在她的目光下,自己似乎无所遁形。
邵勰目光微微深沉,宫灯的光洒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夜风吹动他们的发。
衣角纷飞,相望无言。
他们都能感受到,就在这场沉默中,有什么刚刚冒出嫩芽的情感被无情地掐断了。
皇帝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一大早,福公公就带着授予官职的诏书来了肃王府。
把肃王和肃王妃都吓了一跳,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肃王府上下接完圣旨,肃王让人把门一关,把圣旨丢在桌上。
邵勰正要起来,肃王低喝:“跪下!”
屋子里众人心下一跳,纷纷看向肃王。、
“王爷……”
肃王掐了掐眉心:“邵勰跪下,其他人都起来。”
“打断了楼相家小公子的腿,还能让陛下给你赏个官职,能耐不小啊。”
邵勰跪在地上,小声地嘟哝:“也就一般般吧。”
肃王要被气笑了:“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谦虚!把楼蓬废了,你可知道给你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谁让他嘴欠。”
“你还不知悔改!?”
肃王怒,猛地一拍桌子。
“你吼他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他至于把人打断腿吗?”肃王妃看不下去,朝肃王一吼:“你儿子为你出头打架,你不关心就算了,你还骂他,你还是个人吗?”
肃王脖子一缩:“我没有骂他。”
“你还没骂他,你看把孩子们吓得。”
肃王环视一圈,秦悉、祝颂还有药不尘都低眉顺眼站在墙角。
肃王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哪里是骂他打架?我是气他打架不分场合,要打人用得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嚣张吗?随便找个麻袋把人一套拖到巷子里打一顿不行吗?非得闹得人尽皆知,给自己四方树敌。”
“当时小悉还在场,他自己不知死活,连累小悉被楼家记恨怎么办?小悉现在每天都要出门,万一楼家背地里使什么阴招怎么办?”
“就是,你怎么那么莽撞?”肃王妃低头喝道:“你现在是有家庭的人,做什么事之前别只顾着自己,多想想你媳妇儿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