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和楼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楼文延离开之际,那份不甘心和痛恨,世子夫妇都看在眼里。
不过,这或许正是帝王希望看到的。
肃王府树敌越多,于他而言,就越放心。
也正是因为抓住了帝王的这点心思,邵勰才能把这件事情闹到圣前。
如此一来,楼家会跟肃王府成为死敌。
他要是猜得不错,皇帝现在单独留下他们夫妻二人,是还要给点儿补偿,以加剧两家的矛盾。这个补偿既不能太次,也不能太好。
正当邵勰这样想着的时候,皇帝开口了。
“阿勰。”
邵勰微微颔首行礼:“陛下。”
“刚才还喊皇叔父,这会儿怎的如此生疏?”皇帝佯装不悦,露出长辈的慈爱:“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皇叔父。”邵勰又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唉,这才对嘛。”皇帝露出满意的笑,又看向秦悉:“秦悉是吧?”
秦悉低头,恭声应道:“是。”
“今天的事情都吓坏了吧。”皇帝像是个关心晚辈的长辈:“你俩也真是的,打人就打人,非得在大庭广众下动手,楼相把他那宝贝疙瘩看得比命还重要,能不闹吗?”
“陛下,我们若是不动手,被欺负的就是我们,或许您也不能在这里看到我们了。”秦悉不服气地说,让人感觉没什么脑子,就是横。
皇帝眼中笑意更甚:“阿勰,你这媳妇也是个能耐的,和楼相的公子打起来也要维护你和肃王府。”
“是皇叔父赐婚赐得好。”邵勰谦逊地说,心想你不就是巴巴地盼着我家世子妃是个要权势没权势,要脑子没脑子的蠢货么?
“唉——”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天的事确实是你们受委屈了,朕也没想到那楼蓬胆子那般大,竟敢辱骂皇兄。朕听说最近药谷子在王府替皇兄治病,情况可有好些了?”
“多谢皇叔父关心,父王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虽然仍然不能长时间下床,但药谷子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邵勰低眉,敛去眼底的冷意。
当年若非皇帝,父亲也不会受那重伤,被病痛折磨二十年。
皇帝目中深幽几分,十分庆幸地说:“那就好。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宫中御医和药材灵植,尽管支取便是。朕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只盼着皇兄能早日好起来。”
邵勰配合皇帝的演出:“父王知晓皇叔父如此关心他,定会十分开心。”
皇帝一听,又是满脸愁容。
秦悉在旁边一板一眼地听着,心想,这邵家的人呐,各个都是演戏的高手,生在这个朝代着实可惜了。
“皇兄待朕极好,当年……唉,是朕对不住他。你如今已弱冠,也娶了媳妇,莫要再像以前胡作非为,该替你父王母亲分担的,就多分担些。”
“是。”
“说起来你长这么大,也还没个正经的官职,也是朕的疏忽。神武营还缺个校尉,你去历练历练,如何?”
来了来了。
皇帝的补偿来了。、
邵勰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神武营校尉的职位,正六品的官职,给他这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肃王府世子,已经是天大的皇恩了。
但是——
神武营说得好听点儿是军营,实际上都是安陵城权贵子弟们的游乐场。
神武营的各位将领看起来是个官儿,实际上被底下的权贵子弟们欺负得屁都不敢吭一声。
毕竟,谁也不知道其中谁的父亲、祖父或者外祖父之类的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因此,大家一直都对神武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能指望训练一群官二代不是?谁也不能指望着这群官二代上阵杀敌不是?
皇帝的这个补偿,看似很重,实际上不值一提。但已经足够打了楼相的面子,楼相不敢对皇帝有微词,那就只会更加恨邵勰。
既给了肃王面子,又加剧了楼相的憎恨。
而皇帝不过是送出一个微不足道的官职而已。
不过……
世子爷唇角悄悄地翘起,正合他意。
神武营本来就是纨绔,那么闹出什么事儿来也正常。
正好为他所用!
秦悉就在邵勰的身边,瞥见他的这抹笑,眼底划过深思。
邵勰面露为难之色:“皇叔父,这是不是不太好啊,您也知道,我就是个纨绔……”
“你还知道自己纨绔!”皇帝恨铁不成钢:“老大个人了,整天东逛西逛,也不干点儿正经事儿。你现在都成家了,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也得为你媳妇考虑考虑吧?你难不成还就等着你爹的爵位坐吃山空?”
“也不是不行。”邵勰小声地说。
皇帝被气笑了,不由分说:“朕回头通知云涛,过几日你就去神武营报到。”
云涛是现任神武营主将。
邵勰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