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缘，不成也是缘，你属于干什么都不成的那一类人，你认命吧，这样活着轻松点。”

尹子奇和常占美很投缘，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牌，成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朋友。听了尹子奇几句调侃戏谑的话，常占美大笑起来，说：“老尹这话鞭辟入微，我是辩不过你的，我认命好了。”回头又开始求我，说：“好兄弟，看在我们是老朋友老同学的面子上，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上回我拿了你的那一篇《秋雨夕》回去交差，谁知道竟然被我们系的张主任看上了，大会小会，不分场合的他把我夸成了一朵花，前天他点名要我写一篇，他说这一次他要拿到学术会上交流用。我的深浅你最清楚，我哪有这个本事，只好来求你，你若不帮，我死的心都有了。”说着，抬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冷笑道：“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想死你去外面死好了，别在这里脏了我们宿舍。说你什么好，赖皮狗似的烦人，我不是王清丽，更不是林梅，不吃你这一套。上回那一篇当时你说什么了，你说拿回去你们班上交流发言我才给你。你这个人不地道，出了门你就改头换面寄给西京报上发表了，我的文章署你的名字，这个我不计较了，可是你得了奖，拿了奖金，回来一盒烟也不给我，我白辛苦了，这个账我还没和你算，你还有脸来求我，又来骗我，别说没有，有我也不给你。死不死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懒得搭理你。”说着，端起茶喝一口。

常占美听了，忙站起来，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陪着一脸的谄笑，央求不止，把好话说了一大堆。尹子奇看了忍不住笑，说：“我都心软了，寒雨，你就再帮他一次好了，我做个中间人，这次他得了奖回来，我叫老常请客，我们狠狠地宰他一回，你看怎么样？”常占美把手按在胸口上，道：“我保证这回不管能不能得奖，这顿酒我都请你们喝，天地作证。”

我忍着没笑出声，说：“我宁可相信天上掉石头，也不相信常占美会请客，他把钱看得比命都贵，他舍得？鬼才相信他。”

尹子奇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过来，和我击掌而笑，摊开两只手，对常占美说：“老常，我是仁至义尽了，程寒雨不帮忙，我也没办法，你们是老乡加老同学，你自己求他去。”

常占美急得直跺脚，砸胸掐脖子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这就拿钱给你，都交给老尹保管，到时候他来操办，谁犯规，我们一起惩罚他，这样你放心了吧？”我摇了摇头，笑道：“更不妥了，我是信不过你，但我也信不过尹子奇。你们两个，蛇鼠一窝，赖起账来，花样翻新，各有各的绝招，我可不是你们两个的对手。”尹子奇越发笑得前仰后合，说：“老常，快找根绳子，你勒死我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啊，一篇文章骗你一顿酒，世风日下呀，世上还有没有情谊二字。”

我嘿的笑一声，指着尹子奇说：“我没说错，果然是一对狐朋狗友。”回头又对常占美说：“不是尹子奇，今儿绝不会答应你，先押五百块在这里，我马上给你一篇好文章。”常占美欢喜不已，手伸进衣兜里摸了半天，又拿出来把手一拍，笑道：“我说我今天出门走得急了，没带钱你信不信？”我没来得及说话，尹子奇笑道：“常占美，你可真是个现实版的蒲志高，眨眼的工夫，你就把我给卖了，这下可好，神仙也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常占美便把照相机往我怀里一塞，说：“我把这个压给你，这样总行了吧。”我说：“这算什么，生抢，还是活夺？”便把机子还给他。尹子奇大摇其头，嘴里嘟囔道：“太磨叽，这两个人太磨叽了。”常占美说：“老尹，快帮我说句话。”

正闹得不可开交，宿舍门开了，齐树柏哼着歌走进来，胳肢窝下夹着两本书，到床下胳膊一抬，书都丢床上，搓着手说：“什么鬼天气，这才几月份，就这么冷，西京从来没有这么冷过。”一面过来和常占美打招呼，说：“老常，你有时间没来我们宿舍了，快叫你的这位死党加老同学请我们出去搓一顿好的，嘴里快淡出鸟来了。”一句话出口，我们三个都笑了。尹子奇说：“齐疯子神了，我们正说请客的事儿。”齐树柏听了高兴，拿出一盒烟转着圈每个人都发了，自己也点上一支，说：“我说嘛，刚从教学楼出来，一只喜鹊落在道牙子上，冲着我呱呱的叫了好几声，我心里还觉得晦气呢，原来是好事。谁告诉我，我们去哪里吃，都吃什么？”

尹子奇笑道：“八字还差一撇呢，这不，班长唧唧歪歪的不点头，急死人了。”齐树柏还不明白，冲我说一句，你这人最没意思了，然后扭过头看着常占美。常占美就把事儿都和他说了。齐树柏听了也不言语，几步爬到床上去，上面一阵翻腾，又跳下来，手里捏着几张钱，过来一把都拍到桌子上，冲我说：“五百，够不够？”我笑道：“我和你说不着，你和常占美尹子奇说去。”齐树柏扭头对尹子奇说：“我最看不惯他们会宁人的这种小家子气。老尹，你来作证，这个钱我替常占美垫上，班长快拿文章给人家，什么破文章值这么多钱？毛平老师的文章也不至于这么贵。老常，你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