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丸,放进嘴里,跳下八宝鎏金椅,跑出了膳厅。
见宫女太监还没跟来,他将嘴里那颗红丸,偷偷吐在了雪堆里。
疑心生暗鬼,之后他每天用膳都感觉压力巨大,不久就病倒了。
奶娘说他是得罪了神佛。朱厚炜暗想,神佛才没那么小气,经不起一个孩子的玩笑。
太医院的刘文泰来看他,把过脉,翻翻他的眼睛说,“殿下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喝点汤药就好。”
朱厚炜暗想,对嘛,这才是太医该有的姿态。
张皇后听说小儿子病了,把他从乾东七所,接进了坤宁宫。
父皇和哥哥也来看他。
宫女熬好汤药端了上来,朱厚照一问,听说是刘文泰开的方子,一把打翻。
琉璃碗一下摔掉了一角,朱厚炜只觉心疼,那玩意儿可是古董啊,你这败家小崽子。
朱佑樘怒道,“照儿!你干什么?”
朱厚照说,“父皇信得过刘文泰,儿臣信不过他。”
“放肆!”朱佑樘大喊一声,又命宫女再去盛一碗。
朱厚照上前,将那药罐一起打翻。
朱厚炜又在心里喊,“别摔了,那药罐子也价值连城啊。”
朱厚照说,“父皇,儿臣查过太医院吏目的记录。将那刘文泰给先皇开的方子抄了出来,问过许多民间名医,他们都说那药方是庸医开的。父皇不想要儿子,我可不想没弟弟。”
这句话让朱厚炜特别感动,嘴里默默说,“哥哥,以后要离水塘边远一点。”
张皇后上前劝解,“陛下别担心,炜儿只是偶感风寒,不用药,进补饮食也会好的。”
朱佑樘气的拂袖而去。
朱厚照上前,抱起朱厚炜就走。
张皇后急忙拉住,“照儿,你干什么去?”
“我带弟弟去宫外治病。”
“放下!宫外雪窖冰天,折胶堕指,你带他出去不就病的更重了吗?”
朱厚炜在他耳边说,“哥哥,我不想出去,我给你说个方子,你帮我熬碗药就好。”
“你一个小孩子懂个屁。”
“真的,我真的懂药性,你还记得梁储吗?”
朱厚照将他放下,“就且信你,说吧。”
“干姜四五片,红枣两颗,葱白带须,红糖两勺,记得的要放两个完整的核桃仁,煮一盅就好。”
张皇后一听,笑问道,“这怎么像民间的方子,炜儿你从哪听来的?”
“皇家民间,没有什么不同,父皇母后不也生病吗?我们跟太监宫女,其实都差不多。”
一大帮太监宫女,都深受感动。
朱厚照说,“好,我亲自去给你煮,不过那核桃有什么讲究吗?为什么一定要完整的?”
“你熬好了我才能告诉你,记得里面的分心木不要扔。”
“啥是分心木?”
“就核桃里那个黑黑的皮皮。”
他说的那些尚食局里都有,朱厚照就驾车去了。
见张皇后望着他,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朱厚炜笑说,“母后,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张皇后点点头。
“话说宋神宗时,有个人叫杨一笑。初从文,三年不中;改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又从商,一遇骗,二遇盗,三遇匪;遂躬耕,一岁大旱,一岁大涝,一岁飞蝗;乃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张皇后笑的前仰后合,失态又失仪。
朱厚炜接着说,“遂至地府,久候阎王升堂,不耐,问之,鬼卒曰:王阅足下卷宗,狂笑,休克于后堂,未醒……”
一帮宫女太监,都被逗的前仰后合,忍不住大笑。
庄严的凤仪宝殿坤宁宫,笑声朗朗,久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