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沉默半晌都仍无头绪，左辰晓只能决定慢慢细查，先行睡去。

翌日清早，翠英准备送文书去外学堂。

可文书临去之前，偏要来见大姐。见左辰晓还没起床，他就坐在外堂的桌前默默背书写字，不用人伺候，也不想被打扰。

左辰晓一直睡到中午才起身，左文书就一直等到中午。

“怎么不直接叫醒我，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耽误了。”

说完左辰晓洗了一把脸，便让文书留在小院吃午饭。外学堂上午讲习、下午自修，所以今天他也不必急着去学堂，可以晚一点再走。

“是二少爷不让叫您起，说大小姐实在太累了。”

苗花给她端来早饭，左辰晓一边吃着一边看向左文书，“想说什么就说吧，都闷一上午了，忍得住？”

左文书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左辰晓行了礼，“是有几个问题想请大姐指教。”

左辰晓忍不住笑出声，才六岁的孩子，这一副小古板的架子倒像模像样了。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与你是平辈不是长辈，在我面前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

左文书轻应一声，认真问道：“我是想问问大姐，大哥为什么走了？”

左辰晓有些意外。

她都以为文书是来给李姨娘求情的，没想到他问起了左秋生？

“你怎么想起问他了？”左辰晓有些好奇，不禁仔细问问。

左秋生在的时候，对这个弟弟很不耐烦，更不上心，压根儿谈不上有兄弟情谊。

左文书迷惑的挠挠头，“他们都说大哥是离家出走了。姨娘让我不要学大哥惹父亲生气。但父亲又和我说大哥是有骨气的人，将来会比他有出息。我只想知道，离家出走为什么会有出息？他们都敷衍我，我只能来求问大姐了。”

左秋生离去的事，左辰晓还是听小翠说的。

“他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去鹿峰书院苦读。那里的学子只求行遍天下路，读遍天下书。不求功名不屑做官，向往更潇洒自如的生活而已。”

左辰晓也没想到左秋生会胁迫父亲放弃吏部的官职，做出那么一番有骨气的决定来。

虽不知他能不能坚持住为家中贴补银子的生活，但有这个志向，还是可以竖起大拇指的。

左文书仔细品品这句话，“我不想去鹿峰书院，我想做官。”

六岁的小家伙说出这样的话，左辰晓虽觉得好玩，却并没有轻视他，“你为何要做官？”

左文书道：“因为外学堂的同学们都想做官。”

“他们又为何要做官？”

左辰晓再继续问，左文书便只能摇头不知了。

“所以你还是乖乖去读书，慢慢想这件事。等想明白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左辰晓喝下碗中的最后一口粥，“这个世上就是有太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官，却又想着要做官，反而做不得一个好官。”

“咱们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你还是不要步他的后尘了。”

左辰晓也不管文书能不能听懂，嘱咐几句就让翠英送他走了。

李姨娘听闻文书又被送去外学堂，顿时心中一喜，想借机来找左辰晓认错。

左辰晓没允她进院，翠英翠红往门口腰一插，摆明了硬闯她们就敢上手打。

李姨娘在门口呼喊半天，还是张姨娘来把她给撵走了。

大小姐不在时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现在想两眼一抹黑的不了了之？也不想想大小姐的脾气。

李姨娘有些怕了，匆匆去找老爷，希望老爷能帮着求求情。

赶走了李姨娘，张姨娘和女儿才进院见左辰晓。

左沁如不等左辰晓问起铺子的事，直接先把情况说了：

“一直都开着，也有不少人来问。我早上从铺子里回来，比开业当天还热闹，不过他们更想打听消息，不是真心来买东西的。我压根儿就不敢在人前露面，索性直接回来了。”

这事情的确让人哭笑不得。

好好的一家熏香铺子，比茶馆儿里说书的还热闹。

左辰晓也很无奈，但这种事只能靠时间慢慢熬，“八卦的人都不用搭理，各府邸的小姐都有谁来问过？”

“柳家、紫家的小姐都问过，陈公子也几乎天天来。”提到陈休然，左沁如不敢再多说，毕竟张姨娘还在，说多了她又要挨训了。

“过两天请他们出来聚一聚，现在风头太盛，也不合适。”左辰晓也想在家宅几天，“不过先给他们送个信儿，报个平安是真的。”

闻言左沁如立即应下，“稍后我会和赵掌柜说，送香的时候顺便给她们请安。”

左辰晓点头应下，张姨娘才提到了李姨娘，“大小姐打算怎么处置她？”

毕竟是文书的生母，罚的重了轻了也都不合适。

“她那边你不用惦记了，有人会跟他继续玩下去。”左辰晓昨天让玲珑带走了李妈妈，为的就是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