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矜重新回到病房时,梁禹泽和时清军已经把话说完了。
时清军招手让时念矜过去,时念矜怔怔地走过去,时清军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念矜不要难过,,爸爸想看你笑,念矜笑起来的时候是最漂亮的了,爸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你身边而已。”
时念矜胡乱的流着眼泪,胡乱地点着头。
下午三点一刻的时候,时清军离开了,时念矜看着他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开始汹涌的泪到这会儿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她只是不相信所以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医院的人过来,他们要把时清军带走的时候,她的眼泪才开始决堤。
她没有闹,只是站在时清军床边,安安静静地又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医护人员都觉得这个小女孩是有多么的坚强。
直到医护人员对着时清军的遗体鞠躬后,他们要把他送到医院的太平间时,时念矜还是站着不动,握着不松,一个女护士上前去拉开她的手,却发现小姑娘怎么也不肯松开,豆大的眼泪一颗接着砸在手背上。
女护士也红了眼睛,再没有去把小姑娘拉开,整个病房里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时念矜在床边坐着,梁禹泽在床尾站着。
过去了很久,医护人员过来看了好多次,梁禹泽都会眼神示意他们别过来。
直到深夜,时念矜感到自己的掌心再没有温度传来,而自己也没有办法再捂热这个曾牵过她的手。
时念矜松开了手却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梁禹泽眼也红着,脱下外套披在时念矜身上抱着她,时念矜的泪浸湿梁禹泽的衣服,更像有某种穿透力似的,扎着梁禹泽的心脏。
处理好一切事情之后梁禹泽带着时念矜回家。
“你能不能陪着我,我害怕一个人。"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时念矜对梁禹泽说.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梁禹泽站在月光下对时念矜说,这一刻她觉得月亮离她好近。
时念矜乖乖点头。
时清军离世后时念矜很难过,但因为梁禹泽她并不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可她不知道不只她一个人这样想。
时念矜晚上睡觉的时候,梁禹泽就会搬个椅子坐在她旁边守着,守了很多晚后时念矜知道梁禹泽也很久没有休息。
“哥,你去睡觉吧,不用守着我,我不是小孩了。”时念矜有些心疼地说。
她的确不敢一个人睡,梁禹泽走后她都会再偷偷趴起来,看着她和时清军的照片,哭了很久之后再昏昏沉沉地睡去。
“而且,我已经没事了,我很坚强的,是不是哥哥?”
“嗯,念矜很坚强。”
梁禹泽摸了摸时念矜的头之后走了。
时念矜也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爸爸还在天上看着自己呢,还有哥哥,她不想让他担心。
“爸爸,爸爸!别走”时念矜哭着醒来,梦里她看着时清军一个人走在火车轨道上,她用力跑过去想要拉住他的手让他别走,可他好像什么都听见,最后只剩一个背影越来越远。
时念矜眼泪胡乱地流着,害怕地抱着枕头想去找梁禹泽。
时念矜刚刚赤脚走到门口,就听见梁禹泽的声音“念矜,你做梦了吗,别害怕,哥在外面。”
时念矜听见是梁禹泽的声音立马把门打开。
梁禹泽就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他一直在时念矜门口守着。
时念矜哭着扑到梁禹泽怀里,呜咽着说“我梦见爸爸了,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梁禹泽轻轻抱着时念矜,听她说着话。
低着头却发现时念矜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这样在冷的夜里站在地上,梁禹泽眉头紧皱着,但他不会对时念矜发火。
“念矜,听话,先回到床上去,地上凉。”
时念矜的脚趾都冻红了,但眼睛更红,梁禹泽不知怎得心脏都疼了一下。
时念矜乖乖上床后,梁禹泽又脱下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把她的小脚严严实实地包着。
没一会儿时念矜的脚就暖和起来了,温暖从脚上蔓延至全身,梁禹泽陪在她身边她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哥,那你冷不冷呀?”
“哥不冷,在这儿陪你。”
“嗯”
我们在苦难中相遇,这里只是很小的一方天地,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年纪,但别害怕因为我们最是有幸遇见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