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说完，自己都禁不住吭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怎么一靠近这个男人，就会学他说些没完没了的混账话？”她不由得想到，也许自己本就淡薄的道德观念早晚会给过去的母亲和眼前这个男人消磨殆尽的。这恐怕即便是她那自矜的钢琴学生盖布瑞尔·弗莱德纳也改变不了的。

“那就快走吧，趁我决定放你一马。格蕾……大小姐。”

话音未落，亚修忽然反悔了似的，伸出他那练了近二十年钢琴所具有的有力而宽厚的双手，暴戾地分别卡住埃米莉的肩胛，把她往自己的胸口上猛地摁过来。她温软细腻的身躯藏掖在那一层薄薄的纱裙下，就在离亚修的下唇咫尺之处，维系着娇嫩而顽强的呼吸。

“你是爱我的，不然为什么身体这么烫，我的埃米莉……还是说你轻浮到哪个男人碰你，你都把持不住呢？”

不等她回答，他的嘴唇便贪婪而粗暴地寻上她绯红的唇瓣，手指紧箍在她耳后脆弱的骨骼上，让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别开脸去，只得战栗着任由他温暖的舌头抵开自己的唇瓣，放肆地吸入，再一点一点慢慢深入她的喉底，在那温暖湿润的地方扰乱平静后，又旋即胡乱地环回来卷着她的贝齿，和无处可逃的小舌。

埃米莉只觉头晕目眩得快要倒栽过去，高跟鞋细细的后跟不争气地一滑，险些把她的身子完全倾向眼前这个正完全陶醉在她的香波中的男人。她脚下一个趔趄，无意识中急忙伸手勾住了亚修的脖颈，随即稳住下身，一抬头，正对上他那要钉住一只猎物似的暴戾而深沉的目光。

5分钟后，他淡淡地笑着拉出自己的舌头，从埃米莉的樱桃小口中勾出晶莹的水丝，末了还留恋地舔了一圈她的薄唇。

“埃米莉，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我只在乎你是不是我的。”他的手指松开了埃米莉耳后的骨骼，安然地伸入她浓密光滑的青丝中，不胜慨叹地轻抚着，“这次放你一马。到了美国爱玩什么音乐就玩什么去，可别给我怀上哪家杂种的孩子。”

埃米莉往后退了几步，用手背使劲抹了抹自己的双唇。

“好大的口气，亚修。不过我喜欢你这样。那么我就告辞了，你既然那么爱维也纳这里，那就帮我照看照看盖布瑞尔。他正准备今年的肖赛，烦你指点了。”她正色说道，回身朝“时旅”的玻璃门走去，精致华美的高跟鞋在她的足下曳出盈盈步子，正是芳龄刚满20岁的音乐世家千金大小姐超脱众人的风度。

“把学生托付给师兄，还是说，把我的情敌塞给我照看？不愧是你的作风，我的埃米莉。”亚修目送着眼前这个心爱的女人一步步走出自己二十四年来熟悉的世界里，难掩他辛酸的苦笑。两撇散漫而潇洒的刘海又耷拉到前额上，掷下灰色礁石一般的阴影。

“我答应你，不管你还能多任性。一路顺风，我的埃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