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嬷嬷见杨静婉发呆,唤了几声,见她缓缓回神,慢慢絮叨:“小娘子,做事要专心致志,你瞧瞧你这几日,什么也没有学会,就学会发呆了。
我教你的这些东西,都是些修身养性,富贵人家女儿学的,大夫人说了,你日后是要去汴京的……”
又来了,杨静婉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这个教养嬷嬷是贺大夫人花大价钱找来的,说是让她多学学,日后也不会让人笑话。
“是,嬷嬷。”
说完就随便挑了只大红花插在花瓶中,同时也想起来自己忘记把封家的事告诉贺大夫人了。
“大夫人,五小娘子来了。”
贺大夫人坐在圆桌旁,不断的灌下茶水,捏着茶杯,恨不得把它捏碎,听到赵妈妈的话,缓了一会,让人把杨静婉请进来。
“婉丫头今日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杨静婉坐在她的对面,懊恼道:“前些日子姑祖母给我回信,说了些关于封家的事,女儿不小心忙忘记了,还希望母亲不要怪罪。”
贺大夫人放下水杯,吩咐人再拿些点心和瓜果,然后拉起杨静婉受伤的手,杨静婉这才发现她的整个手心都是红的。
“母女之间谈什么怪罪与不怪罪的,你这手可要精细的养着,不要留疤了。”
杨静婉谢过,开口:“母亲,姑祖母信中说若是局势稳定,封家可能明年开春最晚初夏就来下聘,今年你可有得忙得了。”
贺大夫人喜上眉梢,紧紧的抓着杨静婉的手,抑制不住激动的嗓音:“姑姑说的可是真的。”
虽是这么问,但语气肯定。
她双眼泛红,杨静怡的婚事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年之久,总算要有些眉头了。
杨静婉缓缓拽出疼痛的手,道:“姑祖母这么说定是有把握的,可也要外面安定些,姑祖母信中也让母亲找些能打的护卫,以备万一。”
听她这么一说,贺大夫人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些,连道要的,要的。
又同她说了好些事,绝大部分都是明里暗里让她问问江老太太封家那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生怕自己失了礼数,给自己的女儿丢人。为人母的,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子女越来越好,杨静婉也不嫌她啰嗦,她说什么就跟着回什么。
“大夫人,苏姨娘那边又开始闹了。”
贺大夫人的脸一下子垮下去,此时有了封家的肯定,苏姨娘那边她也不需忍着,直接让人把她绑过来,一口热茶泼在她身上,止住她的嘶喊。
“苏姨娘,你设计杀了孙姨娘,谋害了杨家子嗣,命人偷窃任大夫人给怡丫头的金钗,杨家留不得你这样的毒妇,若是平常,几棒子打死,可怡丫头婚事在即,不可见了血腥,沾了晦气,就同德郎商议将你放到郊外的尼姑庵里悔思罪过,可你还是不知足,想把安丫头带去,怎地,杨宅比不上那尼姑庵,还是你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苏姨娘也察觉到贺大夫人今日不复往日的唯唯诺诺,底气十足,便察觉出封家与杨家的婚事已板上钉钉,只道:“无论去哪,静安必须和我走,不然我一定会和你争个鱼死网破。”
“若是安丫头愿意,我也无话可说。”
贺大夫人答应了她的请求,其实从苏姨娘想把杨静安往封家那凑的时候,杨静安就注定在杨家呆不长久。
贺大夫人是有些良善,前提是不要挡着她女儿的路。
杨静婉也清晰的知道,杨静安要离开了,可姐妹一场,她不忍心看着如花一般的杨静安凋零,一出贺大夫人的院子就往杨静安的院子里去,希望她能争上一争。
到时已无人气,贺大夫人真是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