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莫小二回到了燕王府，而潘兴三人则焦急地在府中到处找我。

好不容易等到我们回来，潘兴三人赶紧来到我房中，此时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脸上重新写满自信的那个我。

潘兴三个同时狐疑地看着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挫败感的师爷，一夜之间居然找回状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兴抢先一步问我，“王兄弟，一天未见，你到何处？燕王有否责罚于你？余天明，你有如何打算？”

一上来就是三连问，我笑了笑，拿起桌上一杯茶喝了起来，这下子，潘兴三人更加着急，都在瞪着眼睛等我答复。

饮了一杯茶，我擦了擦嘴，挥手示意潘兴三人坐下说话。等他们三人坐下后，我这才慢慢地将这一天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朱棣并未因为余天明一事责难于我，潘兴三人皆露出轻松的笑容，他说，“我等三人还在担心燕王怪罪于师爷，如此看来，我等就放心了。”

“燕王殿下自会明察秋毫，各位兄弟自不必担心！”我说。

“那余天明看似忠厚老实，却是一个奸滑之辈，王兄弟需要多加提防！”潘兴说。

“无妨，无妨。余天明经历此次变化，自然会有所收敛，加之其将所有事情说出，虽保得其一时平安，但对于李善长之流而言，余天明价值尽失，我想他今后也就苟且而已。”我说。

潘兴三人听了，都点头表示认同，我们又随便聊了几句，他们便起身告辞。

将他们送出房间，我掩上房门，便一个人呆在房间中，复盘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复盘是个好手段，此时的我更加需要来一次及时的复盘。

刚才我与潘兴所言其实不是我的心里话，我对余天明并没有放下警惕之心，他身上一定还藏着很多秘密，只是无法抓到现行而已。

换位思考，这是道衍给我的启发，现在必须换一次位，站在余天明角度思考一番。

此时的我已经沉浸在换位思考中，如果我是余天明，当这些事情发生之后，我将会如何应对？这是一个必须解答的关键问题。

李善长耳目众多，余天明出卖他与程英的事情过了多久，便会传到李善长耳中，李善长将会如何对付余天明？

余天明只是一个小角色，就算他和盘说出实情，相信对李善长并不会伤筋动骨，况且他身后还有太子朱标，没有实质证据支持，恐怕连朱元璋也奈何不了他。

那么李善长自然不会把余天明放在眼里，他只是将余天明当作情报的来源之一，并没有让他做过多破坏事情，按李善长的尿性，他安插在北平甚至燕王身边的眼线肯定不止余天明一人，少了余天明，损失并不大。

如此看来，余天明接下来的动作便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毕竟他只是小人物。

但我转念一想，假如余天明只是在演戏？

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余天明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是个极具表演艺术细胞的人，而且嘴上功夫了得，如此看来，余天明的这些表现可能是另一种结果。

比如他玩的是苦肉计，将程英与李善长都供出来，换来他的安全，从而作为投名状，在朱棣更好立足。但事情发生变化，没想到程英被抓了，什么都招了，直接打乱了他的步骤。

接着他无奈，只能全盘说出所有事情，至少能够保得一时安全。之后，再视情况决定下一步动作。

一定就是这样的，余天明这是壁虎断尾脱身之计啊！看来，他是想要找机会溜啊，再呆在学堂中，他必定受到更加严密的监控，价值一点也没有，再留下来，无任何意义，还不如借机提桶跑路。

不过，我再细想了一下，感觉这事并没有如此简单。

换了我，玩了苦肉计，将实情供出来后，对方认为没有价值可用，解除盯梢是必然的，接着再借机联络下一个接头人，这样才顺理成章。

经过自己与自己对话，思路立刻清晰起来，余天明这货布的是一个局，或者说李善长布了一个局，先让余天明主动供出实情，借机让我们放松警惕，之后再派出下一个接头人，让余天明从事其他任务。

与余天明交集最广的人，依然还是学堂，这学堂中肯定藏着另一个接头人，此人不揪出来，他与余天明的破坏性将很大，虽然不知是什么，但后果一定很严重。

李善长这个老狐狸哪可能行事如此简单，一定有多手准备，余天明或者只是一个幌子，将我们所有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让其他人再行他事。

厉害啊，李善长简直就是谋士中的战斗机，什么事情都在他的算计中，步步为营，真是一个权谋界的顶流。

想清楚了这些环节后，我已经豁然开朗，余天明的作用就是转移视线，混淆视听，直接让我们判断错误，将我们引入歧途。

终于明白了，看来与道衍的面谈，收到了奇效，让我学到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的真缔，通盘考虑才是硬道理。

余天明没有价值了，但与他接头的人，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