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彩衣安静文艺的声音在说这句话时变得很有力量，还有点振奋人心。

三念稍稍诧异，赞叹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捧着书的娇弱女孩，结果你还很酷。”

“你以为的是对的。”郑彩衣的气势一下就没了，收放自如。“刚才只是用演讲的语气而已，舍弃一切哪有那么简单，这是个浪漫而艰难的词语。”

“不过你倒是真的跟我印象里的不一样。”，郑彩衣的手指轻轻划过发丝，摸了摸脖子，脖子长也不是件单纯的好事，起码冬天会有冷风吹进来，凉凉的。

三念犹豫一下，他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围脖，在给她戴上和递给她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后者。说实话他还是想勇一下的，万一这个姑娘没拒绝自己呢？可是很悲哀，他不会围围脖……

“什么不一样？”三念问道。

郑彩衣葱白的手指摩擦着围脖上残留的三念体温，她盯着三念的眼睛，就像是要看出什么来。

“就是说明明你不是一个冷冰冰的人，为什么高中三年都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呢？你甚至还会抬杠和吐槽，也很温柔……而且……从之前开始你的眼睛就变成了红色……嗯……瞳孔还闪着金子一样的光。”

听到前面三念还有点窃喜，没人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夸赞自己无动于衷，即使这一份夸赞并不是那么太明显。可听到后面三念整个人一激灵，郑彩衣的到来让他忘记了，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双诡异的眼睛。

他终于知道郑彩衣为什么总是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她是在看这双乌鸦瞳！

三念下意识想遮挡，可遮挡了有什么用？人家已经看了个精光。抬起的手又放下，这该怎么解释，之前的两个漏洞缝缝补补还能混过去，可这双眼睛怎么办？

三念讨厌这双眼睛，这双殷红的眼睛看起来流淌着嗜血的光芒，无论瞳孔里的金光多么尊贵威严都掩盖它冰冷诡异的事实。

三念组织着措辞，唯一的好事是这个姑娘似乎并不觉得害怕，也没有露出那种看怪物的眼神。反而很感兴趣，像是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满眼都是好奇。

“可能是家族遗传什么的吧……”三念随口瞎编。

郑彩衣明显不信，什么家族遗传也不可能遗传成这样，一定要说的话这更像是变异。

现在是晚上，郊湖也没什么灯，四周都有点暗。三念看不到他自己的眼睛，这双乌鸦瞳是发着光的，有哪个家族的眼睛会发光吗？至少在郑彩衣的认知里不存在。

“真神奇，总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有股神话的韵味。”郑彩衣收回了目光，总盯着看也太不礼貌。

乌鸦羽落的差不多了，气温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回暖，但估计需要一个星期才能重新回到十度以上。郑彩衣把三念递给她的围脖系上，在胸前打结折叠，工整的就像什么艺术品。

三念在这一瞬间庆幸了自己没有自取其辱，与之相比他围围脖的方式更像给人上吊的绳子……

脖子没有凉风郑彩衣也不用往羽绒服里缩了，她抬着下巴，多了几分冷傲感。清晰的下颚线像是玉器的线条，充满了美感。

“你的眼睛不会不舒服吗？”她问道。

“没什么感觉，就是看着很怪而已。”三念心想才不是，家里镜子的粉末还在洗漱台上铺着呢，他都没敢清理。哪天自己也变成粉末了也说不准，他总觉得这是一双被诅咒的眼睛，只会给人带来厄运。

三念故技重施，再次转移话题，“你的眼睛也挺特别的，是混血吗？”

郑彩衣将胳膊搭在膝盖上，拄着脸，又有点慵懒的感觉，“不是，是家族遗传。”

三念摸了摸鼻子，这和自己一样的回答像是在在调侃自己。

郑彩衣瞄了他一眼，噗嗤一笑，“你那是什么表情？真的是家族遗传。我妈妈就是这样的眼睛颜色，应该不算是混血，至少我爷爷那辈都不是外国人。”

郑彩衣又歪了歪脑袋，“其实我不太喜欢这双眼睛，小时候还因为它被欺负呢。”

“让我想想，那应该是在小学的时候。因为读的书多嘛，所以我小学就一股文艺酸劲儿，还喜欢模仿书里那些大人的举动，是个很装的小孩。”

“这种装装的小孩当然是不舍群的，就成了被孤立的对象，不过我才不在乎。”，郑彩衣撅了撅嘴，“本来我也只有一书架的书而已，孤立什么的对我的影响没那么大。我照样看书，照样很装，而且老师也喜欢这种热爱学习还懂事的学生，我还是有点小心机的，所以我在班里过的很顺。”

“但是老师总夸你一个人你又没有朋友当然容易被欺负喽，我这双眼睛就成了他们嘲弄的理由。小学生的嘲弄还是有点幼稚的，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还是挺难受的吧，因为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郑彩衣的心情还是有点低落，虽然她说自己不在乎孤立，可三念觉得这更多是在傲娇。就像她说的，她喜欢动态下有评论，那会让她有一种还有人记得她的满足感，这就是过往的孤独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