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想这些似乎没多大用,只要抓住贼道人,谜团自然真相大明。
许冉决定将错就错。
他和金行走商议一番,就有人出门而去。
不大功夫,郑铺头匆匆而来,等看到许冉迟疑了片刻。
“嗯,郑捕头莫慌,邱公子说你有主意,嘿嘿,那今个就看看咱郑神捕的妙计了。”金行走说着话,人却出了门,弄得郑捕头一头雾水。
等许冉说明来意,他反倒犹豫起来,只因为许冉想要他带着找到李根宝父女二人。
这貌似刀口舔血的勾当,他要不谨慎,那就不是郑捕头了。
“许家无事,并非字面文章,这下你定了放心。”许冉笑道。
“当真?”
“孙府。”
“嗯!”
两人像是在对谜语,相视一笑。
……
等来到距离凤阳府衙半里楼的一栋小楼三层,郑捕头望望四周,并无可疑之人,这才叹了口气。
“你莫骗我,秋言妹子若是有个闪失,今日我必取你命。”他抽刀再回鞘,阴森森的说了一句,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四长两短,竟然还有暗号。
许冉一笑,迈前一步,猛的一推,谁知门只是掩着,他一个了趔趄就扑了进去。
噌的一声,一把锃亮的短刀就逼在脖间。
“说,是不是你领着那群狗前来拿人?”熟悉的声音,可语气更加森冷。
“没!”许冉不敢动。这女人没脑子,果真会出人命。
“谅你也不敢!”李秋言说话间,刀就收了回去。
许冉望了一眼,竟然没见李阿牛的影子,看来真是失策啊!
他关上门,指了指自己的脸。
……
等许冉再次站在金行走面前时,他已换了一个模样,李秋言的手艺,果真没的说。
等他揭开蒙在脑袋上的纱帽,就连金行走也是大惊失色。
小眼睛,大鼻子,龅牙,若是换一身道袍,活脱脱就是孙公子嘴里的贼道人了。
其实,刚在走出那小楼房间之时,郑捕头也是这般表情。
许冉一开口,金行走就笑的合不拢嘴了,急忙差人叫来孙公子和胖瘦二鬼。
果然那三人刚一见到许冉这张脸,就吓得魂飞魄散。
其实许冉的计划,就是假冒那贼道士,然后从镜湖那一块抓回来游街。
只因上一世,他曾经看过一个新闻。一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坐在法院旁听席上看着法官宣判,只因那被判刑的是一个冤死鬼。
若不是,最后一刻,有一人证无意间看到凶手,那就真的成了冤案。
许冉以为,那贼道人若是看到一个像自己的人被抓,毕竟会欣喜若狂,放松警惕。
而到了明日问斩之际,那贼道人竟会旁观,那一刻就是自己的机会。
可这件事,如今还不能说破。
除了金行走和李秋言,并无外人得知。
……
于是乎,一群人在镜湖转了半个时辰之后,队伍里就多了一辆囚车。
车上那人一身道袍,小眼睛,大鼻子,生了一口龅牙。头发散落似草窝,脸上淌着血滴。
队伍的最前面,有一差役鸣锣开道,嘴里吆号着:“贼首伏诛,明日问斩。”
一队人就这么绕着凤阳城转了小半个圈,最后去了凤阳府衙的牢狱。
这一路,许冉半眯着眼,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眼里曾有一抹极浓的黑雾飘过。
那贼道人果然胆大包天,不仅不跑,反而静坐着围观。
这一幕,许冉并不曾声张,只因明日西门的菜市口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一刻,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
夜幕降临,凤阳城寂静一片,仿佛有人施展无上仙法,驱除了世间一切嘈杂。
府衙牢狱地下一层的一个房间,有差役领着一位妇人正在给曹成化妆。
许冉站在一旁,笑意盈盈。
“许,许大人,明日真个要放我走?”
“可不是么?你没听见,今日咱这牢里多了一个贼道人么?”
“嗯,许大人英明,慧眼如炬,果真如同那传说中一般。”曹成一脸笑意。
“别,千万别跟我戴高帽子。曹大哥啊,你不知道我有多难……”
牢狱里的灯亮了好久,不时传出一声爽朗的笑声,似乎这地牢原本就该是一处欢乐之所。
隔壁的牢狱里,李阿牛蹲在主人身边,恨恨道:“老爷,听听,听听,你看那怂样子,笑的跟只狐狸似的。咱走吧,再不走,还不把咱也挫骨扬灰?”
“怎么,害怕了?”
“呸!我哪是怕?我是不想见他那副嘴脸。”李阿牛啐了一声。
“狐狸不好么?”黑暗里有人问。
“好是好,可就怕靠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