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旌学长。”纪之蕴跟着站起身。

柏旌看她似乎有备而来，便问：“你来找我的？”

纪之蕴点点头，“祁霏的房卡落在我爷爷那，我听她说认识你，想请你帮忙转交一下，”说着从兜里拿出那张房卡递了出去。

柏旌没接：“我和她不熟。”

“……”

“可以给她打个电话。”柏旌打量着纪之蕴的神情，慢悠悠补充了一句。

铃声响起，响了好一会那边才接。

柏旌开了免提，纪之蕴听着一道迷糊、鼻音很重的女声从电话里响起：“柏旌，我还睡午觉呢，找我有事啊？”

柏旌：“你丢的房卡在我这，你找个时间过来拿。”

那边似乎有好一会停顿，“……我的房卡怎么在你那…算了，我要补觉，卡你扔了吧，晚上我去补一张就行。”

“……”柏旌轻轻皱了皱眉，替纪之蕴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你现在在哪？”

又是好一会停顿，祁霏大概处于半梦半醒状态，说话没了逻辑：“啊，在唱歌啊我……在包厢……困死了挂了！”

“等等，”纪之蕴没忍住还是喊了一声。

“…嗯？”这会停顿时间短了，祁霏好像清醒了些，“你那边有女生啊，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闻言，柏旌原本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没有。”

好在他似乎知道纪之蕴还想问什么，直接问道：“你不是去找骆蓬川了吗，他人呢？”

“鬼知道他去哪了，我真的撑不住了，我要睡觉！”那边祁霏一听到骆蓬川三个字似乎就有些止不住的气愤，想来是昨晚上离开老房子后又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柏旌不带停顿地挂了电话。

纪之蕴还有些愣怔。

“该问的也问了，还有事吗？”柏旌收起手机，转而看向纪之蕴。

“骆…我哥，他现在住哪？”纪之蕴回神道。

“有事？”柏旌显然不想多说。

纪之蕴深呼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他是我哥，不声不响消失四年，哪怕他现在装作不认识我，我也有权利知道他住哪！”

听她这么说，柏旌脸上没什么意外神色，只犹豫了几秒钟，就开口：“鹿鸣花园B15，701，他和我合租。”

“……”没想到对方回答的这么快，纪之蕴酝酿好的台词有一瞬间卡壳，“他不介意你告诉我吗？”

柏旌轻轻扯了扯嘴角：“看你的样子不问到是不想罢休，我不想浪费时间。”

“……哦。”

这么一看，柏旌和骆蓬川又不太像了，至少，柏旌对她还算友善。

……

知道了住址后纪之蕴仿佛收了心，消停了两天。

周一周二正常上课，安安静静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周三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灿白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人身上，从清晨到午后，热得人有些犯困。

“贾生名谊洛阳人也年十八以能诵诗属书闻于郡中吴廷尉为河南守闻其秀才召置门下甚幸……”下午第一节课，周高诗念着模拟卷子的古文题，余光扫了一眼昏昏欲睡的众人，突然开口，“纪之蕴，你来断句。”

纪之蕴托了一整节课下巴，也不知道听没再听，听到周高诗点她名，也只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慢吞吞拿出卷子，答道：“……贾生名谊，洛阳人也，年十八，以能诵诗属书闻于郡中吴廷尉为河南守，闻其秀才……”

周高诗扫了一眼答案，问她：“中间那句怎么不断，不是有选项吗，A还是C？”

A断郡中，C断吴廷尉。

原本就是炒冷饭的卷子，难度不高，纪之蕴平时语文水平还可以，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答上来。

“这问题很难回答吗？”周高诗收起脸上的笑容，轻轻皱眉。

纪之蕴正想随便选一个，然而抬头时注意到周高诗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满，话头一转，张口道：“我觉得答案可以是，‘以能诵诗属书闻于郡，中吴廷尉为河南守’，选项里没有我的答案，所以我选择不回答。”

周高诗没和她细论下去，找了背后的参考答案分析了一遍整句话的意思，继而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样，有些同学没必要故意和我呛声，考试的时候你怎么办，也要现在这样直接把自己理解的答案写上去吗？”

纪之蕴跟着皱眉，毫不客气道：“我不认同您的说法，如果有自己的想法，考试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写上去？”

“你选A或者C，高考的时候有一半的概率拿到这三分，你要是写你自己想写的，能拿几分，零分！”周高诗重新走回讲台，手里拿着卷子，看向纪之蕴的目光沉沉，看不出生气还是没生气。

纪之蕴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了一节课，后来周高诗叫她坐下她也当作耳旁风，自顾自站到下课铃声响起，然后被叫进办公室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