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摄像机到了，试试吧？”柏旌将捧进房间的泡沫箱打开，露出里面一台算不上很专业的也说不上业余的黑色摄像机，“我姐出国了，这东西她带不走。”

“替我谢谢祺姐。”纪蓬川点点头，再抬头看向柏旌时的眼神有些复杂。

柏旌视而不见，轻轻将里面的机器拎出来拿在手里：“小事。”

“工作室那边的衣服到了吗？”他指了指主卧房间门，又问。

纪蓬川边往房间走边回：“到了，先拍两张发过去。”

——他离开X城四年，在第二年也就是大二那年，找了份模特的兼职。

找他最多的是一家名叫“Lawrence”的小公司，再有就是一些小众品牌的工作室。

虽然每次给的钱不算多，但足够他生活。

他今年不过大四，从S大请了假过来，能在这边租房开销，也是多亏这份兼职。

“就在这拍还是取外景？”柏旌已经准备完毕，在主卧房间门口等了一会，等纪蓬川换好品牌方寄来的衣服，问他。

纪蓬川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和一堆抹布没两样的上衣，犹豫了一会：“就在这拍吧，到时候他们能修。”

柏旌在拍照技术上也是个业余选手，大学时期受纪蓬川兼职影响，心血来潮报了个摄影社团，除了静物，最多也就拍过学校几只猫和鸟。

然而他却似乎对自己这方面天赋很有自信，听见纪蓬川这么说，直接应声：“行。”

鹿鸣花园B栋的客厅普遍比A栋的大，他们租的又是七楼，趁着夕阳还有点余韵，透过透明的落地窗散射过来，光影效果也还不错。

毕竟那工作室这次只是想让纪蓬川拍两张宣传照，不指望靠这两张照片就能将衣服卖出去。

虽然他们两个一致觉得这衣服卖不出去。

“打光板你自己用脚垫着吧，反正只拍半身，我就直接拍了。”柏旌调整好了机器，对着落日残阳下的纪蓬川咔咔拍了两张。

这时候的光线其实已经算得上昏暗了，但是由于纪蓬川五官实在有种别具一格的深邃，拍出来效果居然还不错。

“这衣服也就晚上能看。”柏旌拍完了照片，看着镜头里的画面调侃道。

纪蓬川很给面子地点点头：“你直接发过去就行。”

说着回房间换了衣服，走到玄关换了鞋子、拎起钥匙，就要出门，临走丢下一句：“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

他们两人熟不到打探各自隐私的份上，闻言柏旌只是随意朝门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头也不回地举着相机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次的工作室一直都是柏旌在联系，原因是从学校过来这边，落地X市的那一刻起，纪蓬川就把原先那张电话卡塞进了行李箱，转头随机找了个路边营业厅办了张新卡。

——这次的工作室本部在S大附近，支持线上联系，里边一个员工是柏旌摄影社团认识的学长，纪蓬川也就不客气地将这份工作交割任务安到了柏旌头上。

“工资四六，你四。”那时候纪蓬川向柏旌开条件。

柏旌自然无不可：“可以。”

于是现在两人合作愉快。

纪蓬川出了小区就没了踪影，这边纪之蕴自打回家起就木着张脸躺在沙发上懒得动弹。

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等到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下来，等到她爸妈用钥匙拧开门锁的声音传来，她才后知后觉拖着脚步回到卧室。

肢体动作麻木地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蕴蕴，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刘昉在外面喊她，“还是出去吃吗？”

纪之蕴倒在床上不想说话，只闷在被子里喊了声：“在家吃！”

于是外面没了讲话的动静，只偶尔传来厨房间几声锅碗碰撞声。

“お前ら全員バカバカ…生まれた時に押された烙印——”

手机电话响起。

纪之蕴脸上还蒙着被子，胡乱点了点，茹俊明那大嗓门透过免提的大喇叭传了出来：“在干嘛呢，我给你发的图片看了没？”

纪之蕴这才从被子里伸出头，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机界面：“正在看，怎么了？”

那边茹俊明的声音下一刻弱了下去，扭捏起来：“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发给我看的，我感觉看着和今天你认错那人很像啊，就…发给你看看。”

“咚！……”

茹俊明只来得及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电话就被挂断了。

——纪之蕴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手机确认。

对面发过来的照片有点糊，是在一个微博叫什么“…USUAL官博”的主业截图截下来的，要放大才能看清图片中的人脸。

纪之蕴缩放了几次，确定这人就是纪蓬川无疑。

不过……纪蓬川去当模特，她理解，只是他居然愿意穿这样的衣服吗？

那件纪蓬川口中抹布似的衣服其实比抹布还是差的多，光是颜色就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