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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基地数百公里外的一片海湾。

在不远的深海底下，沉落了一艘年代久远的废弃巨艇。

船舱内部遍布珊瑚，和各种各样的水下生物。

而在沉船的围栏上方，一条粉嫩嫩的小人鱼幼崽坐在细细的围栏上。

蓬软卷发垂在小脸两边，额头缀着一颗粉白珍珠。

瞳眸是偏浅的琥珀色，眼型若桃花瓣状，含着一汪水雾。

整个粉雕玉琢得不像真实存在的瓷娃娃。

伴随着卷毛发间软塌塌的耳鳍翕动，饱满欲滴的小嘴会慢吞吞吐出一颗一颗的水泡泡。

是一条软软糯糯的小雌鱼。

小雌鱼的脖子上，小手蹼上，都缀挂着很漂亮的珠贝串链。

有贝壳，还有珍珠宝石，铃铛等等。

甚至像蓬蓬裙一样展开的纱鳍边缘也缀了一条条项链，每次晃动，都会跟着发出叮咚碰撞响声。

小人鱼每次轻轻卷动浅蓝色尾鳍，水里漂亮发光的水母就跟着游到哪里。

她的斗篷帽耷拉在脑后，垂着颈子，小心翼翼攥起几片纱鳍。

抱起被划伤的小尾尖，用蹼爪轻轻摸了摸，还是好疼。

太娇嫩了，又忍不了疼，薄薄软软的眼皮很快覆上一层淡粉的红。

轻轻抽着气。

这时，船舱被打开。

另一条鱼尾通体黑色的小人鱼进来，他把拎了一路的新鲜血袋递了过去。

小雌鱼一看到血袋，嘴巴吞咽，总算被转移了注意力，舍得放下了自己的尾鳍。

她伸出小手蹼接住了，珠贝齿尖咬开了血袋封口。

抱着沉甸甸的血袋，微鼓着小嘴，一口一口吮着血。

喝了半袋，小雌鱼感觉肚皮有点撑了。

同时又觉得鱼尾那里还是疼。

她咬紧嘴唇，绷着鱼尾巴，小手蹼揪着最外摆的两条轻飘飘的纱鳍。

辛苦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忍不住去拉另一条人鱼的衣角，“四哥，眠眠疼。”

小人鱼崽子不哭还好，她一喊疼，洇湿在眼眶的眼泪掉下来，瞬间滚下了小几颗小小的粉白珍珠。

紧跟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立在一旁，不为所动，一脸冷漠看她表演的黑色小人鱼。

忽然，眼眶一阵热意涌来。

啪嗒一声。

黑色小人鱼低头，看到了从自己的小脸轻轻滚落下来的黑色珍珠。

又啪嗒一下。

掉下来一颗小珍珠。

“……”黑色小人鱼抬手摸了摸小脸，湿的。

他缓缓抬起黑瞳，看向坐在沉船围栏上抽抽噎噎的小雌鱼。

围栏边的甲板已经滚了不少珍珠，不过掉的珍珠都是粉白色的，跟他掉的黑色珍珠并不一样。

啪嗒，啪嗒，小雌鱼脸上的眼泪珍珠还在持续滚落。

……短暂的静默后，黑色小人鱼黑着脸偏开头。

抬手擦拭去眼睑下的泪痕，并顺手接走滚落下来的黑珍珠。

接着，用力缓了口气，上前一字一顿命令：“不准哭了。”

小绵绵本来就疼得厉害。

下一秒，一对上哥哥那就跟以往她在海里看小螃蟹埋半天坑躲起来再被她捞出来一口炫了的一模一样的眼神，

两只小耳鳍开始细微颤动，是又要决堤崩溃的前奏。

而这一次，黑色小人鱼并没有给她眼泪掉下来的机会，就已经把她喝了一半的血袋重新塞她嘴里。

“再敢掉珍珠——”

小绵绵呼吸一噎，凄凄苦苦垮着小脸，“我不哭。”

随即用力抱紧了血袋，委屈地嘬了几口。

四十五度角仰头，将从眼角滑落的珍珠藏进了卷毛里边。

“……”

毫无预兆的，黑色小人鱼的脸蛋又静静滑落下来一颗珍珠。

他及时撇开了头，伸手接住了。

很快再次转头回去，小脸森冷一片：“还哭？”

小绵绵好不容易把快到眼眶的眼泪又努力憋了回去，

攥紧小手蹼，忍了忍，到底还是忍无可忍，“可是绵绵尾巴痛哇。”

说着，委屈巴巴拨开她的一团纱鳍，

卷起了被墙体划伤的的那一截小尾尖给他看，“这里痛死了。”

眼见着妹妹泪光忽闪忽闪，趁着她眼泪掉下来之际，黑色小人鱼沉着小脸，终于捞起了她小短尾巴。

从口袋掏出一瓶小小的常备药水，往她划伤的鱼尾尖上滴了两滴药水。

而后冷冰冰说：“可以了。”

小绵绵滴了药水，扭了扭尾巴，总算觉得不那么疼了，

吸吸鼻尖，把眼泪咽了回去。

等她慢慢平复下来了，黑色小人鱼这才开始跟她算账。

“我有没有说过，到了人类基地的地盘，不可以用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