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灼灼盯着他。
软嘟沁粉的两瓣嘴唇被那齿尖咬住了,小兽似的翕动。
斗篷帽边缘围簇着的绒绒短毛,被风肆虐吹得乱颤。
也不知是风太大了还是怎么的,
陆斯星清楚看到,
那小怪物披着的斗篷垂在墙边的外摆晃得厉害,隐隐有什么在里头扭动的样子。
并且,还发出一点细微悦耳的叮咚声响。
陆斯星刚想试图驱动机甲滑板再往前。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蓦地从眼前疾速掠过。
陆斯星只来得及看到那团黑雾伸出了尖锐的蹼爪,从墙头迅捷跃落。
伴随着骤起的寒烈风声,连带着原本坐在墙头上的小怪物一并隐没进黑暗中。
在眨眼间,彻底消失不见。
陆斯星伸出去的小手延伸出纤细蹼骨,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去捞,最终也只抓住了微末的一点余光。
是从小怪物斗篷底下泄露出来的淡淡星泽。
虽然是一闪而逝,但陆斯星还是捕捉到了。
陆斯星立在机甲滑板上,
仰头望着不久前小怪物坐过的墙头方向,
有一些困顿迷茫,同时小小的鱼尾又有些按捺不住地跃动。
半个小时后。
陆宅二楼,陆顽时的卧室。
陆顽时这次外出回来,已经将近快有四天没有合过眼了,本想着趁小鱼崽睡了,他也好好补一补觉。
结果这还没睡多久,鼻端突然敏锐地嗅到了一股腥甜气味。
陆顽时眼睛锐利一睁。
然后看到,他家欠揍的鱼崽正趴坐在床头上,
托着圆圆小脸,用那双漂亮蓝眸,相当严肃地注视着他。
“……”
黑夜里,陆顽时缓缓地吸了口气。
下一秒,撑床坐起。
陆顽时二话不说拎起陆斯星鱼尾巴,翻着小鱼肚皮来回检查。
“哪来的血腥味?”
陆斯星正专心思考着,冷不丁被拎起来翻肚皮,气得鱼鳃都臌胀起来,挥了挥小短手喊,“不是、窝!”
闻声,陆顽时动作顿了顿,把鱼崽扔回床上,“不早说。”
一边说着,陆顽时侧身过去打开壁灯,“说吧,大半夜哪弄来的一身血腥味。”
陆斯星忿忿地咬了咬小鲨齿,把那几包捡回来的空了的血袋交出来给他。
“姥姥基地被偷的,是不是,这个?”
陆顽时挑挑眉,拿起来一看,这几个血袋上面都贴有基地相关标签。
并且,每个空袋的封口处都有明显被撕咬过的痕迹。
打量了一会,陆顽时点点头问:“儿啊,你哪弄来的?”
“哼,少占窝便宜……”
陆斯星被拎着鱼尾倒挂了十来秒,这会儿整个鱼崽都还呼吸不畅,讲话都不怎么利索的。
顺了好一会,才总算断断续续把他刚刚不久前在教堂那边发现的事情告诉了他。
对于这件事,小鱼崽自个儿更多的是困惑不解,并没有联想到任何危险上面。
然而陆顽时闻言却是神色一凛,
又跟抱小猫小狗似的把小家伙拎起来仔细检查,沉下声问:“你确定没受伤?”
陆斯星皱着小眉头摇头:“没有,你,放我下来!”
陆顽时直接把鱼崽往臂弯一揣,起身给许邢的基地拨去了电话。
他在通讯器里向许邢那边把这事巨细无遗阐述了一遍,让基地那边立刻派人去查。
挂了电话,陆顽时很快又捕捉到另一关键信息。
他眯了眯眸,把鱼崽往床边一放,俯身问:
“陆斯星,你怎么会突然跑去那座教堂,又刚好撞见了那个偷血的小怪物?”
这也正是陆斯星回来以后一直都困惑的问题,他学着陆顽时平时思考的样子,一只小手蹼托起小脸,
结果下一秒重心不稳,上半身不自禁往旁边歪倒过去。
陆斯星这才改为用两只小手蹼托住小脸,
清了清小嫩嗓,装作无事发生地镇定回答:
“窝本来也睡得香香的,可素,突然听到了一段很模糊的低频,像是在召唤窝,所以窝就去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陆顽时沉寂已久的心底瞬间如浪潮涌起,
他缓缓用力地攥动了下喉头,竭力遏制着,
转头打开床另一边的保险柜,取出了里面的录音笔。
抱着这微末的一丝希望,想也不想拿到小鱼崽跟前,播放给他听,
“你听到的,是这样的频段吗?”
陆斯星张开小耳鳍仔细聆听一遍。
然后,托着小脸仰起来,一言难尽看了看他:“怪不得你是窝麻麻的前夫。”
陆顽时:“?”
“你要是对窝麻麻好,麻麻能骂你骂得这么难听嘛?”